皇宫毕竟是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集中的地方,沈宿给顾泽西使用的药膏,药效奇快,哪怕今天顾泽西吓得惊慌失措,又是钻箱子,又是逃跑的,慌乱中挣开了不少伤口,但也比之前刚到养心殿时好了许多。
如今他手臂上被掀翻出来的皮肉已经出现痊愈的趋势,但是还是狰狞不堪,沈宿的动作愈发轻柔,他搽好药之后,用太医给的纱布帮他包起来,小心地系上扣,才松了一口气,笑着抬头对顾泽西说:“喏,是不是一点都不疼?”
乖乖坐在床头的少年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咬着嘴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被卷在一旁的棉被。
沈宿顺着少年的视线看过去,那棉被上血迹已经干涸,呈现深褐的颜色,在纯白色的布料上显得尤为刺眼。
“是不是冷?想要盖棉被?”沈宿捏捏少年的手,他的手心一片温热。
顾泽西摇摇头,他嘴唇动了动,似乎做出很大的挣扎,才最终说出口:“血……”
“是因为伤口崩开了,才会出那么多血,泽西,以后不许随便逃跑了,知道吗?”沈宿用手背蹭蹭少年的脸颊,
“我帮你把伤口包好,就不会再出血了,一会包好了伤口,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顾泽西摇摇头:“血……血把被子弄脏了。”
“对不起。”
沈宿摸着少年的脸颊,叹了口气:“被子不重要,泽西……在我这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想被子,好不好?咱们有非常多的被子,这个脏了咱们就换掉他,一会咱们盖新被子。”
顾泽西抬头看向他,懵懂地点了点头。
顾泽西到底是被关了太久时间,约莫半年时间,将近两百天,都在皇宫的地牢里遭受虐待。
地牢里关着的都是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的人,牢狱对待他们的姿态,还不如对待臭水沟里的老鼠,除了没吃没穿,要遭受打骂,尊严还会被来回践踏。
而且顾泽西是祁妄川亲自吩咐了要好好“照看”的对象,地牢里的人自然会顺着皇帝的意思,往死里虐待顾泽西,根本不拿他当人看。
这半年下来,顾泽西什么都经历过,性格难免发生巨大的改变,他把自己的姿态放的非常低,就好像自己是最低贱的蝼蚁,不配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事物。
这样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