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为自己找到放出翅膀的理由。
雌父刚变成雌奴的时候,曾伤痕累累的对他说:“如果我能生出来一颗白蛋,我们父子俩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雌父伤得那样重,但提起白蛋时的神情又是那样温和。
如果他将这个白蛋带回去送给雌父,让这颗白蛋当他弟弟,他们的日子是不是就会好起来?雌父就会永远清醒着说爱他?
阿诺放出翅膀,打碎了那个当时他从未见过的厨具。
阿诺小心翼翼的护着虫蛋,背着一对无法收回的翅膀,迈着小短腿继续往家的方向跑。
他从另一家饭店后厨偷到一个比虫蛋稍大一些的碗。
他曾听家里的一个雌侍说,虫蛋要泡在血液里,它会吸收血液里的营养物质。
阿诺的理解是:虫蛋需要喝血。
他可以饿着,但不能饿到雄虫弟弟呀!
于是阿诺放出小爪子划破自己的血管,为弟弟放了半碗血。
只能放半碗,不然他就没力气跑路了。
阿诺拍着白蛋这样解释。
阿诺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尴尬。
他的血,除了把虫蛋弄脏以外,毫无作用。
关键那颗蛋,现在变成了他的雄主。
没有虫能猜到一只又脏又小的虫崽怀里抱着一颗雄虫蛋。
即便有虫看到了那是一颗虫蛋,也会因为蛋身上的脏污,将它错认为雌虫蛋。
所以小小的阿诺,竟然成功将白蛋带回了家。
可,他的雌父没了。
阿诺有一双很漂亮的翅膀。
虽然阿诺并不觉得自己的翅膀漂亮。
但阿诺刚上军校不久,一只贵族雄虫因为到学校找自己做教官的雌侍,偶然看到了阿诺的翅膀。
那只雄虫第二天就找到了阿诺生理意义上的雄父。
那只雄虫说,只要阿诺答应把翅膀送给他,他就同意将阿诺纳为雌侍,并和阿诺的雄父合作一个项目。
阿诺那个生理上的雄父自然无不同意,可那时候阿诺没有成年,他不敢动阿诺。
他和雄虫商议,等阿诺成年。
阿诺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必须在成年之前进入军团。
帝国律法不允许任何虫摘取雌虫的身体部分,但只要雌虫签一个自愿赠与书就可以。
雌虫的肢体大多可以再生,包括翅膀。
的确会有雌虫为了成为雄虫的雌侍,答应摘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送给雄虫。
阿诺肯定不愿意,但那些虫总会有办法弄到他的“自愿赠与书”。
阿诺想要逃脱,就只能在成年前进入军团。
对军雌而言,翅膀是最重要的战斗工具之一。
军团禁止任何虫摘取军雌的翅膀,军雌自己同意的也不行。
虽然只要不伤到翅根,翅膀就能重新长出来。
但新长出来的翅膀,肯定没有经过无数次打磨的旧翅膀锋利。
军团禁止这种影响战力的事情发生。
如有违背,就是雄虫也要面临巨额罚款和家族贵族等级降阶,甚至直接被剥夺贵族身份。
雄虫不会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过惯了贵族生活的他们害怕变成平民。
阿诺必须进入军团,可他那时候才二年级,根本没有入伍的资格。
那时候恰逢九军第五分支来他所在的军校征兵。
阿诺填了报名表,却连第一轮比试都没进,就被刷了下来。
因为不符合征兵要求。
阿诺只好大着胆子去找那个一看就很凶,教官们到了他面前都会忍不住瑟瑟发抖的将军。
那个将军就是他的恩师霍比恩,霍比恩听完他的遭遇,亲自对他进行了考核。
确定他除了年龄和年级,能力方面的确完全符合军团征兵要求,便利用中将特权,将他招收入伍。
阿诺感谢恩师,同时也深知自己的幸运。
如果当时来征兵的是一位校级官,就算对方有心,也无力帮他。
他是幸运的,他的雌父却不是。
雌父有一双比他的翅膀更漂亮的翅膀。
是金色点缀着蓝色的微光纹路。
阿诺后来才知道,雌父变成雌奴后被挖了无数次翅膀。
第一个挖他翅膀的虫就是他的雄主。
那双陪他平安度过无数次战争的翅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