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弯唇一笑,黑眸定定锁在贺知城身上,眼底是不见底的黑沉。
“你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吗?普罗米修斯的弟弟经不住诱惑,还是打开了,释放出了祸害人类的恶灵和灾难。”
贺知城面色紧绷,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这个故事,贺知城当然知道,但听到那个结局,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挠了一下,焦躁不安,眉心死死皱在一起。
潘多拉至纯至美,得到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最终却落得这种结局。
贺年讲这种晦气的故事,不就是在暗讽他吗,他也配?
贺年掀起眼皮,漆黑眼瞳落在贺知城身上,不在意对方戒备的神色,他轻轻一笑,话语意味深长。
“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命运馈赠的礼物,一开始就已经标注好了价格,这不也是一种有趣的现相吗?”
贺知年不屑打量他,嗤笑出声,嘲讽他的不自量力,磁性声线带着长期上位者的傲慢。
“就算一开始就标注好价格,也不会是我来承担,这一种代价,天生就是应该你们这种永远在底层的人承担。”
“贺年,像你们这种在泥地里面摸爬滚打一辈子,磕碎了脑袋才能够到的东西,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贺知城冷眼看他,勾起的唇角玩味又讽刺。
贺年脸上神色依旧不变,即使被贺知城用各种难听的话侮辱,一双清透黑眸只是静静看着他,莫名让人心慌。
贺知城心里有些提不起劲,想到自己的身份,他昂起下颔,眼眸更锐利看向对方,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视。
贺年是贺家私生子,是整个上层圈都知道的大事。
都传言说当初是贺父被贺年妈妈勾引,仗着贺母刚刚离世,借腹里的孩子上位。
贺老爷子当场放话,永远都不会承认贺年母子的身份,贺父也只好承诺,不会领结婚证,只把俩人养在贺家。
一直以来,贺年都是那个寄人篱下的角色,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贺知城更是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变着法儿折磨他。
贺年从小到大身上的伤,从来都没有好过,青紫一片片,没人同情他,也没人敢同情他。
要是让贺知城知道了,那自己的下场可比贺年好不到哪里去。
贺知城是贺家的正牌公子哥,贺家将来的继承人,海城太子爷,性子看似散漫,实则霸道狠辣,骨子里就是高傲恣睢的。
因此贺年一直被贺知城随意打压着,随着长大,贺知城对他的厌恶更加深,找了个理由让贺父送他出国,并派人取走他账户里的所有生活费后,就没再理他。
英国寸土寸金,一个身无分文的少年,在那里活不活得下来都是问题。
让贺知城没有想到的是,贺年不仅活下来了,还在海外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电子产业公司,名声逐渐打响。
如今贺年回来,顺利进入贺氏集团,还威胁到了他的位置,这是贺知城万万没有想到的。
贺年眼眸平淡,笑意浅得几乎没有,一个个字缓缓从口里吐出来,温和又带着丝危险。
“哥哥,我愿意承担所有的代价,但潘多拉的魔盒,一打开可就停不下来了。”
没等贺知城反应过来,贺年脸上又挂上散漫的笑,冷白修长的手拎着手里的外套,掠过他走出去。
贺知城脸色顿时发青,克制着自己想要出去给他一拳的冲动,站在原地。
贱人,贱人。
他拿起手机,拨通叶南雨的电话,心情不好,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冷。
“南雨,我心情不好,我让秘书接你去老地方,你在哪?”
叶南雨手里攥着简历,看着近在咫尺的号数,轻声道:“知城,我现在正在面试工作呢,这是我面试的最后一轮了,能不能……。”
贺知城不耐烦打断她的话:“你都准备结婚了,还折腾那么多干嘛,那个什么电视台主持是吧,贺家太太怎么能去干这种工作。”
叶南雨怔愣住,对面冰冷的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
城,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交往这些天的相处,叶南雨下意识弯身,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咬唇小声道:“这不是什么不好的工作,台长说我很有天赋,以后说不定可以站在台前。”
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迫切地想要决定自己的一件事,哪怕这件事也不是她认可中的有利于她攀附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