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翰云还没说什么,直到看到师娘揉禄丰的头发。
这个动作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很熟悉,因为从前师娘也总是这样安抚他们。
如今,他们看到师娘对他们爱答不理,却对一个药修弟子这样亲切慈爱,心里生出妒忌和不甘。
但他们又觉得矛盾,觉得林絮溪不配他们妒忌。
“师娘,这人又是谁?你对他这样温柔慈爱!”翰云厉声质问仿佛林絮溪做了天大的错事。
林絮溪收下红瑞莲后安抚禄丰,让他先回去。
“你先回去。”
“是。”禄丰临走时偷偷回头看一眼,发现符山的弟子不知为何全都恶狠狠地瞪着他,跟看仇人一般。
说实话他觉得符山很奇怪,每次来他都能看到几个人或是一堆人跪在林真人面前。
他不知道是做了多大的错事,林真人才会让这些人跪着。
“师娘,这人到底是谁,你凭什么对他笑,你凭什么对他和颜悦色地说话?你多久没有这样与我们说话了!”
翰云起身,绕过弟子走到林絮溪跟前,指着跪着的这些人,这些人给了他底气让他更大声的责骂林絮溪。
“我们在此跪了多久你只当做看不见,那个什么药修的过来,只是唤了一句你耳朵灵得跟什么似的马上就知道,还走出来。那我们呢?你当我们是你弟子吗林絮溪。”
吼完这一大段后,翰云做好听对方解释的机会。
他比林絮溪高一些,现在是微微低头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等着对方心虚的解释,然后再狠狠打击她。
让林絮溪知道她到底错在哪里。
“我叫你们跪了吗?”林絮溪没有解释的打算,若不是这人拦着路,她都懒得多说这句话。
翰云想过对方会有很多理由来搪塞敷衍,甚至已经做好反驳的准备,唯独没想过林絮溪会这样问。
“你!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自己跪在这里的人是自作多情?”
“难道不是吗?”
林絮溪推开挡路的翰云,一步步穿过这些跪着的人。
她能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怨恨,不解,愤怒,很多不一样的情绪堆叠在一起,又都落在她身上。
但林絮溪并不在乎,不相干的人不需要在意。而且,这些人能不能活过魔修入侵,还未可知。
“林絮溪,我们好心来请你,你居然这样说我们?”
或许是林絮溪的无视,他们也不想继续装下去。
一个个站起来,将正好停在中间的林絮溪团团围住,一副六大派围攻光明殿的架势。
“你是长辈没错,但你做这种事情哪里像是长辈该有的样子!”
“林絮溪,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们的师娘?”
“师父若是知道,你该如何与他交代?”
指责声不绝于耳,林絮溪落在每一个人脸上,他们的可怖憎恶的嘴脸,每一个都是要从她身上吸血。
他们不需要一个师娘,他们需要一个血包,一个供他们吸血的血包。等你没有利用价值,就一脚踹开。
“林絮溪,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
“为何你明明凭借师父坐到真人的位置,还是这样不珍惜。”
“是啊,我们都没嫌弃你!”
林絮溪猛然转头,看向左手边说这话的弟子。
她被这些指责一下拖回从前,她抱着宗主的尸体,所有人都在羞辱她。这些人的嘴脸她到现在还记得。
他们不是因为宗主的去世而悲愤难过所以指责她,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你看,我就说这个的贱人一定会做这种事情,被我猜中了的得意。
这些人,不在意宗主的死也不在乎她的清白,他们只在乎可以给她扣帽子,然后验证猜想,觉得自己是对的!
“师娘,我们没有嫌弃你严厉古板,该庆幸我们是好徒儿才对。”
翰云一副无奈的样子,叹道:“你不要再托大拿乔了。”
林絮溪抬手直接在翰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直接将人给打得跌坐到地上。她指着瘫坐在地上一脸懵的翰云,问道:“我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到元婴后期修为,是整个玄宇宗第一个成为真人的修士,我哪里靠着江司寒才能走到这个位置?”
“还有。”林絮溪揪住方才说嫌弃的那个弟子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冷声道:“你说你嫌弃,我天生灵骨元婴后期修为,何曾嫌弃过你们榆木脑袋修为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