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自己从一开始就小瞧了这个警官,这人的手段远远比坐在审讯室里玩弄心里战术的那路人还要直中要害。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庄杨平静道:“是给你指一条生路,方诚,今天在会所门口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丢卒保车’只是一句成语吧?”
方诚虽然沉默不语,样子不像是想要一口拒绝。
“和警察合作总比横死街头要好。”庄杨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冷空气透进车内:“你自己就是律师,该怎么做,你比我清楚的多。”
庄杨将那张在对方律所得到的照片塞进方诚的外套兜里。
“想当‘卒’,还是相当‘车’,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律师需要为正义一方辩护,同时也会对反方提供法律援助,在法庭之上,没有对错之分,方诚没想到自己办了半辈子的案子,临了,这最后一桩的案子,原告亦或是被告是自己,辩护方居然也是自己。
太他妈的可笑了。
方诚对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苦笑声,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庄杨,道:“庄警官,有没有人和您说过,您和混混之间的区别,就是差了一张狗皮。”
庄杨深吸了口气,看向方诚,沉声道:“你该庆幸我现在就是个行使正义的工具,不然,你真的活不到现在。”
有太多人在这条线上悄无声息的死亡,再也没能看到回家的路,而你可以呼吸,可以享乐,甚至可以毫无悔意的指责。想合作并非出于忏悔,而是过于惧怕死亡,庄杨想,你们这些人,都应该下地狱。
多活一秒,都是浪费。
“哦,还有一件事。”庄杨叫住离开的方诚,问道:“你明天的机票是几点的?”
方诚愣了片刻,皱眉道:“什么机票?去哪儿?”
庄杨笑笑,摆手道:“没事,随便问问。”
和自己想的一样,方诚根本没想离开,毫无疑问,有人骗了泉冶,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又或者,是泉冶找了个理由骗了自己?
拿出手机,庄杨在删除之前又看了一次泉冶发给自己的那条微信。
他说,庄杨,我想看着他们死,求你,帮帮我。
‘求’就算了,这个字眼庄杨更希望在床上听到。
庄杨想,自己丢了这身皮不要紧,只希望泉冶这辈子可以平安喜乐,再无烦恼。
送走了方诚,庄杨将车窗都打开,换换空气,稍微松口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