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重伤昏迷的事情让沉寂许久的陕西境内,刮起了一片不小的风。
单说韩明的老友种家二郎,以及刚刚率军进驻环州的狄氏兄弟这两方势力,就开始了不小了的动静。
永兴军路绥德军青涧城,这是大宋将门世家老种家驻扎的地盘之一。
如今归属种谔的管辖,一方面进行整军训练,一方面随时准备北出与西夏交战,算是永兴军路北部的重镇城市。
此刻的种二郎一边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一边算计着。
等自己的小老弟韩明来陕西后,必须带他在自己的青涧城好好逛一圈,显摆显摆自己多年治理的成效。
再然后就必须要求自己的小老弟给自己拨一批军需,毕竟现在的西军日子可不是一般的苦啊!
必须要改良一下,至少伙食上给提个档次,不说顿顿吃肉,好歹也要填饱肚子啊!
这要求不过分吧!
种谔觉得这事都不算事,以韩明和自己的关系,外加手段,必须拿下!
可是事情恰恰在人幻想最美好的时候,打破它,甚至要把它干稀碎,一点捡不起来为止。
种谔接到手下禀报上来的消息时,心理就是这样。
除了心里是拔凉拔凉之外,更多的是浓重的担心和不解。
“我靠!你孙子的这消息保真吗?!”种谔一副面庞抽搐的询问道。
“将军,绝对保真!这可是京兆府传出来的,估计现在往京师报信的,都跑出八百里开外了!”
听着属下信誓旦旦的声音,种谔第一感觉就是头上的这片天要变了。
“奶奶滴,到底是哪伙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去劫安抚转运使的车驾?”
“这他妈不是要害我们整个永兴军路陪葬吗?!”
种谔气的在厅堂里来回踱步,长期因为带军略显黯黑的脸庞,变得更加的漆黑。
“薛向呢?!咱们那个副使大人是什么说法和意见?”种谔语气冷厉的问道。
“属下得知的消息是薛副使亲往万年县迎接和保护小韩相公,旁的事,现在还不清楚。”副将微微摇头。
“那环州呢?狄大郎和狄二郎有什么动静?”
种谔现在很担心因为韩明重伤一事,引得狄家在军队上有什么动作。
毕竟从小到大,他们这几个里,就属狄家哥俩最听韩明的话,甚至是他自己,也是和韩家关系匪浅的存在。
不过他年长不少,算是众人中的老大哥,韩明对他也是很尊敬的。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因为私人关系,就动用军队这种公器。
这种事一旦发生,不论是谁,都是自绝于朝廷,自绝于官家的存在。
恰恰是在乎这份情谊,种谔第一时间就在担心狄家兄弟的动向。
“并无任何消息传出,环州现在一切如常。”副将知道自家将军担心的是什么。
“那就好,时刻关注环州的动向,一有任何异常,立马汇报!”
种谔轻舒一口气吩咐道。
“是,将军,属下明白。”副将抱拳行礼,就要退下。
还没出厅堂,种谔立马喊了一声:“等等!”
副将有些愣神,连忙回身行礼:“将军还有何吩咐?”
“我手书一份,你派人前往环州,当面交付给狄谅将军。”
种谔觉得自己不能干坐着,必须先稳定一下局势再说,至少军队不能乱。
韩明的事情,至少要维持在官府内部,而不是扩大到军队方面。
种谔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奈何整起事件的开端就是从军队本身衍生出的。
外加韩明和薛向,以及整个朝廷内部都有对于西军和地方军的改革计划,那么注定种谔的想法是以失败告终的。
种谔的信伴随着韩明的消息同时抵达了边境的最前线——环州。
接到这些消息的狄谅和狄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这是种二哥的信,你怎么想的?”狄谅的话惊醒了思索的狄谘。
“种二哥的考虑是对的,陕西无论怎么乱,边军绝对不能乱,这是底线。”
“可是,如果这是朝廷或是某些人想看到的,那么又该如何呢?”
狄谘的话让人不禁神色一紧,狄谅总觉得自己这个平日大大咧咧的弟弟,看出了什么猫腻。
“何解?”
话音一落,狄谅第一次见到自己弟弟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