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林姑娘的潇湘馆离园子大门最近,我这怎么说也不合情理啊,太太!”周瑞家的急得右手攥拳,猛地砸在左手手心上。
王夫人不再说话,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这一眼把周瑞家的看得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她们林家一个卑贱的丫鬟,都敢指着宝玉的鼻子骂,宝玉可是我的心肝儿,她怎么敢!我不过是替我的宝玉还回去这份屈辱。你跟周瑞都是我的陪嫁,老太太即便再生气,也不能越过我去处置了你们,你怕什么?”
有了王夫人这句话,周瑞家的彻底松了口气,赶紧恭维了几句。
“还是太太想得明白,我这样的,也就配在您的身边做点小事罢了。”
“行了,你安心回去吧,我要歇下了。”
金钏闻言,替王夫人擦干水渍,另一个丫鬟立刻接手,扶着她到床上躺着。
放下床帷之后,丫鬟们抬起灯罩,吹灭了两盏离床最近的,依次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吱呀——!
窗户突然被一阵风给吹开了,大约是哪个粗心的丫鬟忘了上锁。
大冬天开着窗,屋里很快就凉了,王夫人掀开床帷,刚想喊人,正好瞧见一个诡异的身影,自上而下从窗前一闪而过,那双眼睛还跟她对视了一瞬。
“啊——!有鬼……有鬼!来人呐!快来人!”
王夫人此时状若疯妇,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端庄从容。
躲在暗处的杨婉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比里边的王夫人还紧张,贴着墙根,生怕被人抓个当场。
传到江湖上去,她以后还混不混了,被一个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发现了踪迹,这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也太丢人了。
不过丫鬟们进去之后,王夫人很快就不叫了。
但奇怪的是,她明明很害怕,却并没有让人搜查,像是真的以为方才的杨婉婉是那种东西来找她来了。
杨婉婉刚趁机离开,正好周瑞家的听见动静又绕了回来瞧了瞧,听说没什么事,又往回走,杨婉婉就这么跟着周瑞家的往下人们住的地方去。
夜里一个人走着,即便手里提着灯笼,周瑞家的也有些发怵,何况方才太太那边还似乎见到了那种东西。
不过好在路上没真的冒出个什么不干净的,再过一个跨门就到自己家,周瑞家的放下了防备。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被人当空浇了一桶冷水。
“啊——!”周瑞家的闻了闻,这水还不是干净的水,像是谁洗过脚的,一股子酸臭的嗖味儿。
“谁?谁干的!”气死她了,要是被她逮到,她定要那人喝上一桶洗脚水。
“哕——”没忍住又闻了一下,她自己差点就被熏吐了。
又冷又臭,周瑞家的没办法,只能赶紧进了自己屋,一进门还被丈夫训斥了。
“你是大晚上的掉粪坑里去了?”
下人屋没什么隔音,周瑞嗓门又大,没睡的都听见了,私底下开始笑。
完成任务之后,杨婉婉拂袖而去,寻了一处无人的院墙,腾空一跃,谁也不知道曾有人来过。
回到林家之后,见杨妗妗还在收拾院子里晾晒的药材,杨婉婉直接坐到她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渴死我了,姐,你能不能对你的画技有点数?你的图,还你!”两根手指从衣襟里夹出那张图纸,扔回她姐姐面前。
“咳!你不会是把荣国府整个给转了一圈吧?”杨妗妗难得有点觉得对不起她妹妹。
杨婉婉把空了的茶杯放回桌上,才回答:“那倒是没有,我直接找到荣禧堂去了。”
杨妗妗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药材都撒了一地。
“你不会是直接揍人家去了吧?”
论起事情的始末,还得回到昨天晚上开始说起。
昨晚杨妗妗送黛玉回房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卧房,与林如海说起早上在荣国府听见的事。
“一个管事的媳妇,说白了,那也只不过是下人,竟敢欺负到玉儿头上来了,这还是球球说的,背后玉儿还不知受了多少类似的磋磨。”
林如海眉头挤在一起,压出深深的褶皱。
“我没有想到偌大一个国公府,竟然会如此纵容下人,放任恶仆欺主。此事我必定要替玉儿讨个公道,绝不能让我的女儿就这么白白受了委屈。掌家之人是贾琏媳妇吧?”
“别急,依我看,这件事背后说不定是有其他人授意。”别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