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跟家中女眷打听。
贾赦:“那林如海的幼子跟安乐老亲王究竟是何关系?是不是真的认了干亲?”
得到刑夫人的回答却是:“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与此同时,二房那边也在上演极其相似的一幕。
贾政:“不知道不会去问吗?赶紧给黛玉下个帖子,请她到府上来,跟她打听打听。”
王夫人一拧手里的帕子,没好气地说:“怕是这帖子即便下了,人也请不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请不来了?又怎么了?”贾政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王夫人又解释:“前两日,宝钗过生辰,请了黛玉来。末了老太太叫了两个小戏子上前问话,其中有一个与黛玉有些像,大家就说笑了两句。她的气量小,不比宝钗懂事,你是知道的,当时就不高兴了,直接甩了脸子回林家去了。”
“你们、让我说你们些什么好,拿一个小戏子比着取笑人家,到头来还嫌人家气量小。你们知不知道,她们林家现在跟安乐老亲王攀上了关系,日后林如海指不定能够往上登到哪一步,不想着同林家交好,反倒把这门亲戚往外推,简直愚蠢至极!”
王夫人被他直接这么骂,一点体面都没了,当即闹了起来,要寻死觅活的。
“你今日就为了攀扯林家,这样辱骂于我,我们王家在你贾政心里,还比不得他们了,我兄长如今一个堂堂京营节度使,竟也什么都不是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丫鬟婆子们赶紧上去,又是劝又是拉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贾政不耐烦继续看她折腾,提脚就去了赵姨娘房里歇息。
王夫人闹也闹了,事情也已经这样了,心里的恨意又深了一层,视线落在搀扶她的金钏脸上,多年轻的一张脸啊,咬牙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方才他出去的时候,为什么都不拦着!”
“太太自己说过,不许我靠近老爷的,怎么这会儿又来怪我?”
说完这句,金钏就哭着跑了出去。
荣国府的这些事儿,自然传不到林家人的耳朵里,眼下正有一桩盛事吸引了京城所有人的目光。
春闱——正式拉开了帷幕。
春闱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今日是第一场,举子们排着队接受查验,等待进入贡院。
“嗯?这是什么?竟敢夹带!把他拖出去,登记在册,终生不得录用。”
那名犯事的举子当即白了脸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今年才三十啊!”
众举子看得一阵唏嘘,却没人敢靠近他。
科举是残酷的,更是庄严肃重的,不仅仅是考试的举子们心怀忐忑,小心翼翼,参与其中的大小官员,也都严阵以待,不敢出任何纰漏。
林如海作为同考官之一,战战兢兢地恪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丝毫不敢懈怠,该巡视考场的时候巡视,该收发答卷的时候收发。
与他一同的孟自堇还笑话他。
“我说林翰林,松弛些,别绷得这么紧,事情这不是顺利着吗?要说,还多亏了你先前出的主意,我岳父还夸你呢。说是等春闱结束之后,让我叫上你,一起到府上去见见他。”
林如海都有些羡慕他的自如,道:“我比不得孟翰林有经验,前些日子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这颗心难免一直高悬着,实在不敢放下。就盼着这次的差事能够顺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也就罢了。”
“你啊你,放心吧,这次圣上提前警醒过,底下人都拎着脑袋办差,谁敢出什么岔子。”
答卷收上来之后,糊名誊抄,再轮到他们这些同考官进行初步审阅,从中择优上荐给主考官,由主考官最终决定是否取录。
“放晚食了!”
宫中膳房那边把准备好的晚饭送了过来,小吏高呼一声,提醒诸位阅卷的考官。
孟自堇伸了个懒腰,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脖子,用手肘碰了一下林如海。
“走吧,先吃晚饭,吃完了再回来看,这么多呢,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完。”
“你先去,我看完手里这份就过去。”
林如海自己也是一步步考上来的,深知举子的不易,因此看他们的答卷时,十分谨慎仔细,不希望任何有才之士被埋没。
用朱笔签上一个优字,将卷子归到它该去的地方之后,林如海松了口气,起身缓步朝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