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同朕说你一收到密令就即刻返回?拿朕当傻子糊弄吗?薛、远!”
“圣上,这正是臣要禀告的,密令被人中途拦下,故意拖延,臣确实是五月才收到第一封,臣有召必回,并无反心,臣可以对着臣惨死的妻小发誓,若臣有半句虚言,就叫臣死后不得与他们相见!”
皇帝知道,薛远心里最重视的就是他惨死的妻子儿女,不过心里的疑云,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消的。
“倘若朕要你现在交出你手里的兵权,就此留在京都,做一个闲散的定国公呢?你也愿意?”
“臣不敢隐瞒欺骗圣上,臣心里不愿意,但若是圣上的旨意,臣自当遵循。”说完,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枚老虎形状的令,双手高举。
“这是兵符,臣时刻都带在身上,圣上若想收回,现在就尽管拿走它。”
皇帝起身,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你可要想好了,朕若是现在真的拿走它,你就再也不是威武的大将军,你就不怕朕还会杀了你吗?”
薛远坦然道:“臣问心无愧,圣上若是想要臣的命,拿去便是,臣并没有亲眷,左右也不会牵累他人,死了兴许还能早些与臣的妻小相逢,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皇帝垂眼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转身走了回去,重新坐回他的御座上。
“朕看你想得倒是挺美,这虎符你收回去吧。”
把手里的虎符随意地塞回衣襟,薛远趁机又问:“圣上,今日怎么不见皇孙他们来请安了?”
昨日正好赵屿琛同球球二人过来交抄写好的《劝学》,同薛远打了个照面,薛远一直以为球球也是皇室中人,并误会他们日日都要过来问安,故而有此一问。
“你当人人都是你?每天闲着没事到朕这儿来晃悠,他们都在跟在太傅上学,朕警告你,不准再打他们的主意,喜欢小孩儿,你自己找个人生去。”皇帝是真的烦了他了。
“哦,臣就是问问,臣其实也不喜欢小孩儿。”
皇帝一脸“你看我信你说的鬼话吗?”的表情。
但念及他都知天命的年岁了,又因历经风霜,看起来比太上皇还苍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过两日就是中秋,你家里也没个人,宫里到时候会举行宫宴,这个节,你就到宫里来过吧。”
“臣多谢圣上相邀,一定到!”薛远的这句谢是发自内心的。
起先他以为只是宫里的御膳做得好,他那日才胃口大口吃下去了许多,但后来御膳送到府上,他一个人吃着,还是味同嚼蜡,问题的关键就出在那天那个小孩儿身上。
来了就肯定能见到那小孩儿,看着他吃东西,自己肯定也能心情愉悦地吃到饱,极好,极好!
中秋这一日,只上了半天学,球球就同小皇孙一起回到了昭华殿。
“今天太傅竟然那么早就让我们回来了,屿琛哥哥,我们待会儿去放纸鸢吧。”
这几天风大,宫里时常可以看见妃嫔们放到天上的各式纸鸢,球球早就心动手痒,想自己也试一试,昨儿小皇孙才吩咐了要内务府赶紧送两个新做的来,这会儿想来应该已经送到了。
赵屿琛有些为难地说:“唔……今天恐怕不行了,晚上还有宫宴,咱们得提前更衣。”
“那能花多长时间?我们不能先去放纸鸢,等到宴会快开始的时候,再换衣裳吗?”
球球从来没有参加过宫宴,还以为只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像他从前陪爹爹去其他官员府上赴宴那般。
“这个,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回去就知道了。”
二人才到昭华殿,紧接着被伺候的宫人们围了上来。
“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眉眼含笑的宫婢回答:“小少爷乖乖站着就是了,其他的尽管都交给奴婢们来安排。”
乖乖站好的球球和赵屿琛都像极了人偶娃娃,任由其他人给他们打扮,先是各自换上华美的礼服,接着是头冠,最后就连脚上的靴子都换成缀了珍珠的,真真是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
人靠衣裳马靠鞍,如此细细装扮之后,球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都快不认得了。
“小殿下,我现在好像你呢。”
赵屿琛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球球是在说他现在看着,也有些像一名“小皇孙”。
“是挺像的,这衣裳看着也有些眼熟。”
婢女笑着说:“小殿下记性可真好,内务府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