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牵扯往往就越深。
“掌印太监换人了。”
“什么?”林如海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可不亚于内阁换人。
“那位内相戴权不知犯了何事,被夺了差事,这次连太上皇都没有保他,圣上当机立断,将原先的一个秉笔太监提了上去,新掌印叫乔恭谨,你可识得此人?”
“姓乔?御前倒是有位侍膳的乔公公,去岁玄珏在宫里陪伴小皇孙那段时间,这位姓乔的公公还曾主动与我搭过两回话,言语之间似乎很感激他。”
“多半就是此人,我悄悄让人打听过,他先前遭戴权陷害,被黜落过,不知怎的搭上了王祯,在御前露了脸,这次竟直接就踩着戴权上位了。如海啊,你这个儿子生得好,连为兄都不禁眼热,这是替你又搭上了一条了不得的人脉。”
“这……也不知是福是祸。”林如海自己都没想到。
他初入京都,这两年来遇到事情不少,一直战战兢兢。
谁知无形之中,儿子结交的权贵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他也确实享受了不少好处,人人都以为这些权贵是看重他,殊不知,人家只是看在幼子的面子上,对他略有几分照拂。
所谓狐假虎威,便是他现在这般了。
谢临风却开解他说:“孔明尚且需要借东风,我等如何不行?别人想,还求不来呢。”
打初一起,一直到十五这一日,林玄珏日日都要到别个府上拜年,除开陪同父母访亲拜友,自己的日程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十五这一日,荣国府递了帖子来,史老太太请林家的姑娘少爷们一起去听戏,热闹热闹,长辈相邀,晚辈哪有推辞的道理,便都去了。
大观园里,热闹非凡,除荣宁二府的自家人以外,还有王夫人的妹子薛姨妈一家以及侄子薛蝌侄女薛宝琴,刑夫人的兄嫂以及侄女邢岫烟,宝玉亲大嫂李纨的两位寡嫂,还请了不少贾家同族的其他人来。
乌压压的一片,瞧都瞧不过来。
林轩带着小玄珏同男孩儿们玩在一处,黛玉陪坐在老太太的一侧,老人家看戏的时候,也一直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戏台子上的唱罢,老太太一高兴,便喊了一声:“赏。”
宁国府的贾珍同这一府的贾琏两个,提前叫小厮们抬来一大簸箕的铜钱,争相往戏台子上撒,戏子们跪地拾钱,场面好不奢靡。
男孩儿这边林轩同薛蝌暗自皱眉,只觉得这荣国府上下未免太作贱人。
黛玉也不甚看得上这等做派,心想:若真是想赏钱,该给银子,也体面些,拿铜钱来撒,明显是打肿脸在充胖子,哄老人家高兴罢了。
她打量了一下桌上的摆设,又心道:况且鸳鸯姐姐不是说府上没钱使吗?可今日这戏班子也好,摆着的瓜果点心,海味珍馐以及酒水这些,拢共略算一番,花费可不小。
她又抬头看了一下坐在中间一直笑着的外祖母,她老人家到底是否知情?这些东西都是变卖了库房的物件才支凑出来的。
视线一转,只见王熙凤挺着个大肚子,还一直站着侍奉长辈们,脸上一直挂着笑,好似戴了一张面具,不回了似的,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的这位精明能干的二嫂嫂掌着空壳似的荣国府,背地里也不容易。
细看她的打扮,比之前些年她初入荣国府之时,已然逊色不少,那腕上,颈上还有头上穿戴的首饰,虽然依旧华贵,但俱是前年时兴的样式。
荣国府是真的在逐渐地败落,虽然如今有位贵妃做脸面,可底子已经空了。
愣神的工夫,突然放起了炮仗,声音嘈杂刺耳,史老太太下意识将黛玉护在怀里,双手捂着她的耳朵,还把她当作小时候对待。
“不怕不怕,可别让我的玉儿叫这些炮仗声给吓着了。”
黛玉埋在外祖母温暖的怀抱,微微一笑,望着噼啪作响的炮仗,只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曲终,人散——
元宵才过,宫里的老太妃就病了,嫔妃们今年不得省亲不说,还得减食去妆,日日跪在佛前为老太妃祈福。
这些个功勋世家自然也要做出些表示。
偏这个时候,王熙凤小产了,一收到消息,于情于理,黛玉都应该过府探望,又请了杨妗妗一道去看看。
杨妗妗答应了,特意空出了一日,陪她同去。
“林姑娘,夫人也来了,我实在起不来身,还请夫人见谅。”王熙凤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