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啊。
比起贾家这些人,林玄珏知道的反而是最多的。
老太妃的梓棺得送去皇陵入葬,他与赵屿琛两个小的被安排跟皇帝同驾,皇帝中途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仇斌。
以为他们两个当时都睡着了,皇帝就没避着。
“贵妃近来可与贾家通过消息?”
“回圣上,果然不出圣上所料,送过两回,不过都已经被锦衣卫拦下。”
“在她心里,贾家比她的命都重要,她竟敢要挟朕,朕还真是没想到。朕不会杀她,因为她确实为朕诞育过皇嗣,同样的,朕也不会再怜惜她,更不会如她所愿。你去告诉她,不必再做无用功,也别想着自尽,否则朕就立刻对贾家下手。”
“是!臣告退。”
听完了全程的林玄珏,被帝王的杀伐之气吓到,身子抖了一下,他的手突然被握紧,小伙伴的体温驱散了他的恐惧。
原来赵屿琛也醒了,这件事从此便成了两个小孩子共同的秘密。
因宁国府操持贾敬丧仪诸多事宜,贾珍之妻尤氏一人实在难以支撑,便请了自己的继母并两个妹妹一同来帮忙。
老太妃丧期毕,诸人便归京各自回府,贾琏借着帮忙的名头时常往宁国府这头跑,一来二去,竟胆大包天,直接娶了尤二姐做外室,就将人养在离荣国府二里远的小花枝巷。
还口口声声与那尤二姐私下说:“那夜叉过门这么些年,这也管那也管,我哪里是娶了个妻,简直是娶了个祖宗。都说她生的标识,我看不如你的一半,只待那夜叉过身,我即刻就抬你进门。”
王熙凤小产后一直装病,背地里指使手下人同王夫人暗中斗法,实际上也一直叫人盯着贾琏这头,他这边一有动静,她立刻就知晓。
砸了一通房里的摆设撒气后,冷笑着同自己的陪嫁丫鬟平儿说:“这是迫不及待盼着我死呢,好给新人腾出位子来,他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奶奶预备如何行事?”平儿到底怕她做得太过。
她如今也算是看透了,贵妃失宠,这偌大的荣国府颓败之象已现。丈夫也好,姑母也好,一个也靠不住,多抓些钱财傍身,才是正经。
“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主仆二人挨在一块儿窃窃私语,平儿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
却说贾琏突然奉了贾赦的令,离京去了趟平安州。
盯着荣国府的锦衣卫立刻回禀消息,仇斌纳闷:“贾家在平安州又没有亲戚,贾赦要他儿子去那地界做什么?”
事情越是不同寻常,便越是有问题,此乃锦衣卫的直觉。
“安排人跟上去盯着,看看贾琏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
半个月后,贾琏回京,直奔小花枝巷,结果发现他养的外室——尤二姐,人不见了!
他又不敢声张,打算先回趟家,到时候找堂侄子贾蓉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一到家里,却见自己的外室同妻子正都坐在老太太跟前说笑,当下险些笑不出来。
因着快到生母贾敏的忌辰,黛玉特意来荣国府陪老太太小住几日,互相慰藉。
一眼瞧见贾琏脸上的心虚惊讶,转头又见王熙凤唇边一丝得意冷笑,便猜到这夫妻二人在掰手腕。
看来尤二姐入门似乎另有隐情,不似凤姐儿说得那般简单。
面上夫妻二人倒是融洽,当着老太太的面,还表演了一段久别重逢,泪洒当场的戏码。
“好端端的,你爹怎的要你到平安州去,那么远的地方,路上没遇到什么匪徒山贼一类的吧?”老太太也不过顺嘴一问。
那贾琏却跟做贼似的,很快岔开了话题。
“没有遇到,都好着呢。您近来身子可好?孙儿外出半月,未能在您跟前问安侍奉,心中日日记挂着。”
“待在府里,能吃能睡,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不用惦记着我老婆子。”不过老太太明显为贾琏的这番话感到十分高兴。
待黛玉晚上回到潇湘馆,难免同自己的婢女说些闲话。
“大小姐,平安州离京都很远吗?方才听大家说起,琏二爷竟去了大半个月才回。”紫娟有些好奇。
“不错,只是不知他去平安州做些什么。”黛玉也觉得奇怪。
荣国府既没有亲戚在那儿,又没有产业在那儿,缘何大舅舅要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贾琏跋涉千里亲自去一趟呢?
“说起来,方才琏二爷见了那尤二姐,活像见了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