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外祖父的书房偶然发现的,几封关于小师叔你的信,今儿都给你带来了。”周易欢把匣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林玄珏不再嬉皮笑脸,隐约露出几分悲伤和怀念,将匣子打开。
这下其他三人便不好再待着。
杨妗妗适时地开口:“玉儿,易欢,咱们到后院去瞧瞧新开的莲花吧。”
她们何时走的,林玄珏并不知晓,他全副身心都放在手里薄薄的几张信纸上。
“老夫近日记性愈发差了,今日看见易欢,竟将她认作了她母亲,长此以往,恐将来哪一日便彻底不再识得任何人。要是让球球那小子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闹呢,少不得百般埋怨我这个老师,竟然忘却了他这个小弟子,这孩子虽然时常爱笑爱闹,但若真有那一日,他定是最伤心的那个,老夫实在不愿见到此情此景。”
骤然看见这几句,林玄珏的眼眶就红了。
“球球,天纵奇才,乃老夫生平所罕见,他才智过人,却太过看重感情,其实并不十分适合为官。他这样的性子,将来侍奉君上,必定会付出真心,但老夫还是希望他也别太真心,最好做个得圣心知进退的忠臣,不要做深受皇恩却擅自专权的佞臣,前者可善终,后者却是大多死无葬身之地。自然这些本该由老夫满满教他,但老夫还是担心自己无法实现,且先写下。”
啪嗒啪嗒,眼泪滴在纸面上,林玄珏忙捏着衣袖,放轻力道小心地去擦拭,幸好眼泪只是落在间隙空白处,不曾晕染了字迹。
“老夫最放不下的,倒不是儿女,而是易欢,这孩子身世坎坷,性格敏感多思,老夫多半无福看她长大,送她出嫁。只好寄希望于球球那小子,作为易欢的小师叔,能够替老夫照顾好易欢,将她一直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代老夫为她送嫁,护她一生平安。”
再之后的还提及了他的那些藏书和著作,尤其是未完成的部分,越是往后,他的字迹就越是凌乱,难以辨别。
林玄珏却仔细辨认,一一记在心里。
“老师,玄珏对天发誓,一定会替您完成您的这些未竟的遗愿。”
只是不等他从周老太傅去世的打击中脱离,又传回了一起噩耗。
“哥哥他被人划伤了?他现在还在姑苏吗?我亲自去接他。”林玄珏还是偶然从亲爹和亲娘对话中,得知此事的。
“你先别急,爹知道你担心你哥哥的安危,可你才多大啊,如何远去姑苏接你哥哥回来,爹爹已经托了都察院的同僚帮忙,不日他们就要到了。”
等到林轩回京都的船抵达,林玄珏与家人一起去码头接他。
“哥哥!”
谁知他扑上去的瞬间,头戴黑色幂篱的林轩却猛地后退了好几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林玄珏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盯着林轩。
“你、你竟然嫌弃我!”
他正要闹脾气,陪着林轩一起去姑苏的管家,这时候却上前拽着他,对他隐晦地摇了摇头。
“小少爷,二少爷身子不大舒服,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杨妗妗与林黛玉对视了一眼,预感到情况怕是不妙。
谁知刚回到林府,杨老夫人和牛太医才笑着迎上来。
林轩就留下一句:“娘,长姐,还有阿公阿婆,我有些累,就先行回房间休息了。”
说罢就迫不及待地抽身而去,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只留下林家其他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杨老夫人嘶了一声,纳闷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平日里他是最注重礼数的,今日怎么一回来,就转身回房间去了?”
牛太医一捋胡须,叹了一口气。
“不怪他如此失态,他的伤竟然是在面部。”
杨妗妗眉头愈发皱得深了些。
“方才一路上他戴着幂篱,又不愿我们靠近,我竟一直未曾发觉,难怪老爷的同僚在信中,会如此惋惜。”
林黛玉又问管家:“林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两名护卫一直护在林轩的左右吗?怎么会让人伤到他,还伤在脸上?”
管家十分自责地摇头,直接跪在地上请罪:“是我思虑不周,都怪我。”
“林叔,你先起来。”林玄珏就在他旁边,头一个去拽他。
“是啊林叔,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可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现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说清楚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还有,林轩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林黛玉点出了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