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人数不下三万。此时锦州城方圆不过二里。
是一妥妥的一座边陲小城,根本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城内没地方居住,很多民夫、带有家眷的班军、边军、客商便在东门外倚城搭了大量的窝棚散居,日后祖大寿退守最后投降的东关厢已经起了雏形。
十月的天气已经冷彻,虽然往年间早就该落下的雪今年迟迟不见踪影,但人们都说,今年这天儿,比任何有记忆的时节都冷。
早几天前,韩林便看见日夜有车拉着冻死的民夫出了城去。
夏日旱彻、冬日冷彻,灾年之状,已经不言而喻。
由于天寒,底层的军民们都喜欢用烧酒来御寒。
人们还说,驻守在这里的赵总兵、纪老公都是顶好的人物。由于人实在太多,徭役并不那么重,还有得闲歇,下发的银子虽然也有克扣,但终归不至于连顿饱饭都吃不起。
城内的大酒楼,一般做的都是黄酒的生意,有钱、有权以及文人雅士都讲究个“微醺”,闻不得烧酒的“臭”,因此做烧酒生意的只有小肆。
而这何家酒肆,也不知怎做的卖得烧酒冷冽烧口,劲道比旁家的都大,虽然比别家贵了些,但饮上一壶抵得上别家两壶,真若算起来,更加划算。
天寒,这是天时,离着窝棚近,这是地利,人们觉得划算,这便是人和。
仗着天时地利人和,何家酒肆的生意红火,宾客络绎不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仍然只维持了一家这么小的店面。
韩林左右瞧了瞧,对着几个人说道:“这店家也不知扩下店面,要是咱们有这么好的营生合该不能这么做。”
几个人都称是。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哼声,接着韩林便听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这生意哪里是那般容易做的?”
几个人循声望过去,发现是犄角里的那个醉汉,正半睁着醉眼,看向众人,一脸的不屑。
刚刚众人上了酒菜的小二,从肩膀上摘了抹布一挥,对那人斥道:“吕蒙子,东家怕你冻死,好心留你在这里,你若再这般扰俺们的客人,你就出外边去。”
杨善听到他对韩林不敬,也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揍人。
韩林将杨善拦住,笑着对那人问道:“这位兄台,那你说这生意应该如何做?”
那人眼里紧盯着桌上的酒菜,嘴中说道:“好说,好说,你请我上桌,我便与你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