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保持着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样子?
难道不知道,若是坐实了残害子嗣的事,国公府是要上家法的吗?
陆氏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泛着寒气:“姜氏,你一向行事霸道,平时府里人都让着你,可你无论如何不该对孩子下手。”
姜令芷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她行事霸道?
哪件事不是别人先惹到她头上,她才无奈反击的?
萧宴也是红着眼眶,手背上青筋直跳,他跳起来指着姜令芷喝骂道:“你这个恶毒的贱女人!”
他满脸恨意地瞪着姜令芷,觉得这个贱女人又泼又疯,做事不考虑什么后果,成婚那日的事,她一定还在记恨着自己和令鸢,所以今日才伺机报复。
又一想,当时还是他见着姜令芷簪花时格外貌美,才让令鸢去寻她说话,
于是就更恼怒:“令鸢心地善良,她一心想与你和解,而你却空有一副美貌皮囊,蛇蝎心肠!”
姜令芷觉得好笑,他骂她就骂她,竟还夸她美貌?
床榻上的姜令鸢也已经抬起泪眼,咬牙切齿道:“阿姐,我已经对你万般忍让,你为何还要这般待我?”
姜令芷这才出声道:“令鸢啊,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这样满嘴喷粪,万一哪一日你的儿子们当真后悔托生在你肚子里呢?”
“你......你!”姜令鸢瞪大双眼,瞳孔紧锁,心里被惶恐笼罩。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怕又放肆?
当着萧老夫人的面,她也敢这般没个忌讳?
姜令芷定定地看着她:“令鸢,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再奉劝你一句,若是还当真有个顾忌,就早些承认,是你自己担心被怪罪,所以才要把这桩过错栽赃到我头上的。”
萧老夫人闻言皱着眉,冷厉的视线落在姜令鸢身上。
姜令鸢有些慌了,指着姜令芷的鼻子尖叫道:“你、你撒谎!明明就是你包藏祸心、心思恶毒,就是你推了我!”
姜令芷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说罢,再不看她,而后转身看向老夫人:“母亲,请容我问几句话。”
萧老夫人点点头。
姜令芷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瞧见一个有些脸熟的丫鬟,隐约记得在姜府时,曾跟在自己身边伺候过。
但现在已经是姜令鸢的丫鬟了。
“夏花。”姜令芷看向她:“你刚才也瞧见我推她了吗?”
丫鬟神色复杂,开口道:“回四夫人的话,奴婢名叫夏月。奴婢......奴婢亲眼瞧见了,你推了我们姨娘。”
“哦,夏月。”姜令芷嘴角笑意莫名:“那你倒是说说,我用哪只手推的?”
夏月咬着唇,飞快地抬头看了姜令芷一眼,想了想当时的站位,十分确定地说:“右手!你是用右手推的!”
姜令芷哈的笑了一声:“确定了?不改了?”
夏月莫名觉得心虚,下意识地往床榻上的姜令鸢看了一眼,见她狠狠地瞪着自己,忙吓地疯狂点头:“是!就是右手!”
姜令芷又笑了一声,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冷戾:“贱婢!分明就是你护主不力,害得令鸢摔倒不说,还敢反咬一口,真真是伶牙俐齿啊!”
夏月脸色发白,辩驳道:“奴婢和春柳是一直紧紧跟着姨娘的,是春柳被责罚后,姨娘身边就只剩下奴婢一人,所以才阻止不及,让你得逞的!”
“是吗?”姜令芷勾了勾唇角,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扯着衣袖往下拉,直到露出一截手腕。
于是众人都瞧见了,那原本光洁如玉的手腕上,几道被勒过的红肿痕迹,蜿蜒其上,显得十分可怖。
“嘶——”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萧老夫人蹙眉问道:“这是?”
姜令芷面露伤感,望着萧老夫人:
“回母亲的话,将军坐素舆时,总爱往左侧偏,儿媳一直想着,再给他编个更稳当些的。只是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没能顾得上。今日牡丹宴,儿媳想推他出来散散心,又怕他摔着,就一直用布条绑着,用右手在另一侧抻着些。”
萧老夫人听完,眼圈都红了。
天底下哪找这么好的儿媳啊,为了景弋如此费心细致,叫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说不出什么二话来。
“孩子,苦了你了。”
姜令芷略一垂眸,再抬头时,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泪,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