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秦翌看着江涟漪风风火火地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守在石桌旁,心里怜悯任晚,但也没办法为她缓解。
任晚此刻趴在石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也听见了江涟漪的话。
她这才如醍醐灌顶,恨意如无边地烈火烧灼起来。
“亓公子,你这是?”
亓鸩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径直走到任晚身边,不知为何,他的样子看着像整夜在外奔波。
“阿晚,是我。”
他走到任晚身前站定,静静等着她。
任晚从桌上起身,转过来抬头看着亓鸩。
她此刻实在有些不好看,脸上是一道道清亮的泪痕,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因为流泪,面颊上都是被眼泪渍红的红痕,看着就疼。
她此刻有些愣神,竟然停止了哭泣。
亓鸩看了她这样,默不作声,转身就走。
任晚虽然此刻已经哭得力竭,但剩余最后的理智还在,她一手从背后抱住亓鸩。
“不许去!呜呜~~~”
她还是在哭,这是忍不了的。
【去他的辛云追,早知道那日她就下死手了,这会竟然又中了他的阴招。】
【但是,辛云追没了命,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们这群外人身上。呜~~】
紧张,担忧,和巨大的悲痛情绪把任晚弄得很疲惫。
亓鸩不顾任晚阻拦,还要往前走。
任晚已经能够想到他此刻阴鸷的面色,也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不耐的杀欲。
就连骸音剑都已经被召了出来,剑身释放出狠厉的煞气。
任晚心下忧虑,没有考虑,站起身来伸手就要去握住骸音剑。
亓鸩眼睛狠狠一颤,划过惊慌,先任晚一步召回了骸音,他迅速转回身,紧紧握住了她瘦弱的双臂。
“你不要命了!”
他厉声呵斥她,整个人如紧绷的弓弦。
任晚从没见过他这样子,眼睛流转着看着他,想要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寻找原因。
但她的眼泪一直在流淌,导致她的视线朦胧,看不真切。
“你,弄疼我了。”
她沙哑开口,里面带着从未有过的委屈的柔弱。
任晚被触动,握着她的手放下,眼里如春日破冰般划开,变作一池幽潭。
他伸手捂住任晚的眼,将人拉近身,好让她靠着。
任晚只感受到眼上传来一阵舒适的凉意,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亓鸩,我当然厌恶他,但杀了他只会有更多事情发生。”
她抽噎道:“我不愿承担,我也……,你也不必那样。”
“任晚。”他这样的情况下,语气里依旧是浓浓的威胁。
“亓鸩,我们快点拿了你要的东西,就离开吧。”
因为有亓鸩的手贴在她眼皮上,任晚此刻好受得多,即使心口还是一阵阵涌上酸涩,但总觉得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他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默地和她站立在一起。
下一瞬,任晚失去意识,瘫倒在亓鸩怀中,他手中灵光散去。
秦翌有些担心,但亓鸩只是把任晚抱回了她的房间,再没有出来。
等她再次醒来,撩开沉沉的眼皮,一眼跌入亓鸩幽幽的眼神中,她有些害怕,转移了视线。
“什么时辰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看窗外已经繁星满天。
“今日,长庚星格外亮呢。”她僵硬地转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