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从亓鸩那边拿走了。
上一次在辛氏,他拿热茶浇了这花,竟也没有死,怪了,江姐姐分明说这花娇气来着。
她找了个干净杯子,寻了点清水给花浇上。
以前开的那朵在船上的那几日就败了,这几日,冒出的那一朵新花苞越发饱满,像一个雪白的玉团子。
任晚趴在桌子上,抬手揉捏着花肥厚的叶片。
还是做一朵花好,没那么多烦恼。
算了算了,先睡上一觉再说,再难的事情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窗边的琉璃盏舒展缓慢身体,微微从花苞内裂开,点点雪色的光点浮动在房间内,到达任晚床边。
雪色光点聚拢融合,逐渐化作一团。
那一团雪白直接撞上了纱幔,冲击之下竟直接“啪叽”滚落在地。
过了一会儿。
那雪团子缓过神来,又慢吞吞重新飞回空中,抖了抖身上的灰,重新来到任晚床前。
像是拥有了神智一般,它颤动着,化成透明,直接穿过了帐幔,融进了任晚的灵台内。
床上的任晚皱了皱眉,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
前方是一片漆黑,任晚打着赤脚走在地上,一股湿冷从脚底板蔓延。
【我这是在哪?】
她不是睡着了?
前方似乎有些许的光亮,任晚只顾往前走,没顾及脚下。
下一刻。
她却忽然踩空。
“啊——!!”浓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将她重重包裹。
任晚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好不容易才吸着冷气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四处是火辣辣的痛感。
眼前是一片漆黑,抬头往上望也没有一丝光亮,嗅觉里是方才就闻见的浓浓血腥味。
她抬手凝出一抹幽蓝灵光照了照附近,这才大致看清了周围的模样。
四周是湿冷的石壁,上面遍生绿得发黑的青藓,仿佛一掐就会冒出汁液来。而沿着着石壁一直往前,更像是没有尽头的。
任晚开始怀疑,是不是亓鸩把睡梦中的她带到这个地方,除了亓鸩,没人会这么干,只是她感受过了,此地没有青蚨虫的气息。
“唔——”一声压抑的痛苦闷哼伴随着衣衫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很细微,但任晚就是听见了。
鬼使神差地,她顺着声响往那处看了一眼,发现是个瘫倒在地面朝下的玄衣小少年,且看他年纪只不过舞勺。
任晚警惕起来,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她看过无数的话本,从路边捡到的陌生人不是此生挚爱,便是灭自己满门之恶徒。
她没必要去赌。
任晚还刻意离那人远远的,贴着布满青苔的湿冷岩壁往前走。
她手里幽幽的蓝色灵光照亮地面,很快她就看见了一具、两具……她数了数,是死了五人。
大约都是那地上的少年所杀。
任晚喉头滚动,开始有些紧张,这几个人都是被一击所杀,尸体的喉头处是巨大的血洞,
电光火石之间,她身后一道魔气波动袭来。
任晚下意识转身闪避,还是被那道身形扑倒,一股血腥味倾覆上来。
少年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她身上,下意识地,任晚便开始胡乱挣扎。
一只寒凉而苍白的手伸出来捂紧了任晚的嘴,喑哑的声音像是在贴着她耳语,“别乱动,不然,弄死你!”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处,充满危险的气息激起她脖颈处一层战栗。
这样紧张的时刻,任晚睁开眼和一双赤红得接近墨色的瞳仁相对,隔着这点距离,她从这人凌乱披散的发丝之间看清了他的脸。
【亓鸩!?】
不对,这年龄对不上。这孩子眉眼间也长得太像亓鸩了,那样昳丽如满山开尽的荼蘼,摄人心魄的美。
【难不成,这人是亓鸩的孩子!】
天呐,她这是要帮人带孩子了?
小亓鸩不知道身下人的心中所思,只是忽然发现这人真的一动不动,用那双一眼就看得到底的澄澈眼睛,复杂地看着他。
那里面最清晰的便是怜悯。
小亓鸩断定,这人实在蠢笨,大抵还有些憨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