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长老们也已然落座。
浮岚殿此次出面的人很特殊。
雪燃玉,他虽年岁不大,但其威压却毫不输于他身侧的前辈们。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雪色,不染纤尘,只隐隐约约能看得见衣衫上的银色暗纹。
雪燃玉生得一副谪仙模样,偏偏又神莹内敛令人难以捉摸,额前的那抹朱色在今日格外引人注目。
任晚尚且沉浸于昨晚所入的环境中,环顾四周,还未寻到亓氏那独特的绛紫色衣袍,便不经意听见身旁几个女弟子的窃窃私语。
“这位浮岚殿的雪长老好生貌美。只可惜,高岭之花,不可攀折,唉……”
“是啊,此等之人,如何是我们能肖想得了的。”
“诶,不对。我可听说,这位燃玉长老曾有过婚约,但不知怎的,又退了。”
任晚下意识向上首看去,瞧见雪燃玉端坐于高台之上,扫视过众人,只在一处略微停留。
任晚顺着看去,果然是江涟漪的方向。
【雪燃玉,他或许只是在隐忍。】一个人,即使掩藏得再好,情绪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也许是任晚出神的时间太久,竟被雪燃玉察觉,两人的视线交汇了一刹。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任晚听说过,此人在术之一道颇有领悟,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往往能探得十之六七。
被他望着,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他不会看出她重生之事吧。
任晚忽而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之间就发现了那一队姗姗来迟的人。
这浮石巨台之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那一众紫衣上。
亓鸩赫然就是那为首之人,分明是同样的紫衣,有他那副分外勾人的皮相,旁人也都不够看了。
他此刻平视前方,也临空向雪燃玉轻移一眼,随后便敛下眸子,纤长如鸦羽的眼睫垂下,瞧不出情绪如何。
亓氏来得那样晚,众人多少有了些微词,但也最终没说些什么。
“诸位既然都来齐了,那今日这逐鸮会便可进行了。”
一名浮岚殿的弟子本是站于雪燃玉身旁,此刻走向众人一步开口。
看他那额间同雪燃玉一般无二,或许是其弟子。
他说罢,往雪燃玉的方向看去,见他点头,这才继续。
“我浮岚殿每两百年举行一次逐鸮会,诚邀各方弟子来此,此次逐鸮会有些许不同。”这弟子说到此时,略微停了停,继而缓缓道:“此次逐鸮会拿出九枚玉笺,分别对应九寒塔的九层。”
“而这首名,自然获得第九层的玉笺。”
这名小弟子没有多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九寒塔内稀世珍宝无数,第九层,据说是只有浮岚殿掌门才可以进的地方。
而这次竟然能向所有人开启,这可是天大的诱惑。
这小弟子没有多说一句话,便退回到了雪燃玉身侧。
雪燃玉终于从首座上站起来,他抬手,灵气飞速击中苍穹,极度寒凉的灵气弥漫,逐渐的,众人头顶凝出一枚八瓣冰凌花来,遮天蔽日。
八瓣冰凌正是浮岚殿徽记。
他只轻轻一捏,那冰凌花骤然碎裂开来,纷纷扬扬落下,变作点点灵光落下。
众人抬手,那灵光便化形成一枚玉牌。
任晚摩挲着摩挲着玉牌上自己的名字,将其收好。
“诸位近日来或许已听闻临渊宗一事。魔域蛰伏至今,残害我灵域之人,是为痛心疾首之至。”
众人无不神色凝重,寂静无声下,悲愤情绪在蔓延。
“我灵域不欲战,但若非战不可,必不退。”雪燃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浮岚殿愿开启九寒塔,希望若有一日,魔域来犯,希望能对诸位有所助力。”
他言及此处,极为谦卑地欠身向着一拜。
“燃玉在此,多谢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