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追手拿着那封信,并不知任晚给她师兄写了些什么。但他现在,确实也该归家了。
云莱那边,垂丝海棠应当开得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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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另一边
浪潮拍打着漆黑的玄石岩,飞溅起无数细碎水花来。
任晚擦了擦玉骨簪上的水,回望寒渊水。
那边的亓氏地界已然看不清了。
寒渊水会侵吞灵力,凡是灵域中人,若要直接从上御灵渡过寒渊,不仅容易引起魔族人注意,还很耗费灵力。
任晚是靠着玉骨簪在水下为她辟开一条无水的通道,才到了这边岸上。
玉骨簪尾尖闪出一刹的红光,任晚便听见有声音传来。
“今日当值你要小心了,不可心有懈怠,上面来了位大人。”
……
任晚将玉骨簪往发间簪好,收敛气息,借着玄石岩的躲避,起身从另一处而去。
还好她方才下水前就将灵脉暂时给封住了。
任晚顺利从岸上,混入了这座魔域的边陲小城中。
她靠着玉骨簪子上的魔气,染出气息,就连穿着,也与城中人并无二致。
一路上,她尽量挑着人少的僻静巷子行走。
上一世,她也没有来过魔域,只知晓这里叫做元影城,离魔域都城司幽城有多远,她也不清楚。
任晚行走于巷子中,正巧,迎面走来一个魔族小娃。
任晚只是多瞥了他一眼,本想着迅速从这孩童身边走过,未曾想,这孩子速度惊人,一下就扯住了她的裙摆。
任晚被拉得脚步一顿,低头与他四目相对。
这孩童睁大个眼,眨巴眨巴:“这位姐姐,和画像上的人简直一模一样。”
【画像,什么画像?】
任晚垂眸只与那孩子对视几眼,迅速拿出面纱将脸遮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叫我一番好找。”一个女子疾步走入巷子,一下凑到孩子跟前。
自然,她也瞧见了任晚,只不过,面纱是件法器,她并没有看见任晚的真容。
“……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了”女子一把将小孩的手从任晚的裙边薅下来。
“阿娘,阿娘!这位姐姐和那张画像长得一模一样。”孩童尚不知他说出了怎样的话。
女子一惊!立即捂住了孩子的嘴,慌张看向任晚。
任晚察觉不对,后退着,迅速离开了原地。
也是在走出巷子之时,任晚才惊觉她此次来魔域的时机不对。
通衢四街那么多人,却生生挤在一处,留出最中间的位置。
浓郁的魔气将一幅画高悬空中。
画上的人一身嫁衣炽烈如火,她发丝披散,微侧着头,望着面前的一株苍翠的绿树。
画上人得脸还真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不!那就是她。
画上那棵树,是亓氏祠堂的那棵槐树。
于是任晚一下就猜出,是亓厌疏画的。
更为难办的事情发生了。
人群前方,涌动出滔天的魔气,接着,自里面走出一个个人来。
每一个人,都着红衣,而且都长着一张脸。
是她的脸!
怪了,怎么回事。
“这画不过两日,这画自司幽城来得怎的这样快?”
“许是殿下的仇敌,不然何至于此。”
“这不,魂引大人在魔域各处都已过了。”
仿佛是印证这句话,迷雾中,走出一个熟悉的人来。
魂引毕竟是个傀儡,他还是同两百年前一个模样。
只是,他的眼底一丝情绪也无,相反只带着冰冷的狠厉,甚至像开刃过的杀器,带着无边血腥。
这批“任晚”已然被封住了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魔气所过之处,死相惨烈,各有不同。
但最终,惊恐的表情都留在了她们的头颅上。
有血滴和碎块飞溅到魂引冰冷苍白的面上,他却连擦拭的动作也无。
只是黑得可怕的眼珠僵硬转动着,扫视着人群,似乎在寻找遗漏的。
这样凶残的场景过后,在场的人皆是一片死寂。
而任晚,在魂引的视线扫过这边之时,她在人群里瑟缩着,正全力将自己同他人的身影融在一处
【完了,完了……】
等着魂引扫过了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