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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口,一个满脸横肉的子手正在一旁磨刀霍霍,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的的凛月郡主早已没了原来的气场与嚣张,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狼狈。
很快监斩官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宣判,随着一声“斩”,一支木制令箭也随之落地发出一声脆响来,凛月郡主闭上了眼睛,认命的将头枕在刑台上。
刽子手含了一大口酒,喷洒在刀刃之上,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寒光刺骨,凛月郡主只觉脊背一凉,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被捆在身后的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
就在刽子手手起刀落的瞬间,一匹快马狂奔而来。
“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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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慢慢降临,大街小巷挂起了灯笼,点亮了灯火,西街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点儿都不比白天人少,给这京都之夜增添了几分烟火气儿。
“不愧是京都城啊,就是繁华。”
静儿牵着迈兮的手穿行在人流之中,牧为跟在她俩身后,洛笙也被派去看“孩子”了,毕竟两个女孩子家家的逛夜市还是要人保护着些为好。
馄饨摊儿前,吃馄饨的不多,老位置上坐着两个姑娘,一个是苏落,另一个是那个已经换去了那身囚服的人,曾经的凛月郡主,现在的凛月歌。
凛月歌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白日苏落和宋行止二人离去不久,宁瑾就带着圣旨登了门,圣旨的内容萦绕在她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异姓王爷凛尽之,教女无方纵女行凶,罔顾天恩,朕念其伴驾多年,于朕有恩,特赦免其皮肉之苦,即日起收回异姓王爷尊位,搬出异姓王府,废为庶人,以示天恩。
其女凛月郡主,嚣张跋扈骄纵无礼,再三出言无状,激起民愤,此乃罪一,指使宫女宫宴投毒,意图谋害公主,此乃罪二,辱骂皇子公主名讳,此乃罪三,三罪并罚,褫夺封号,废为庶人,即刻问斩,钦此!”
到现在她都清楚的记着自己被抓走时,父亲眼中的悲痛欲绝,母亲则当场晕了过去,所有府里人的痛哭,交织缠绕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演。
良久,她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苏落没听清楚,反问了句:“什么?”
凛月歌只好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救我?”
苏落一听这话,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将汤匙里的大馅儿馄饨吞入口中,慢慢咀嚼。
见苏落不说话,凛月歌有些急了,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说呀,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让我这么饱受折磨的活着我宁愿死了!”
周围的人纷纷朝这处投来了目光,惊的凛月歌赶紧低下了头,她可不想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还被人认出来。
苏落将嘴里的馄饨咽了下去,才缓缓开口道:“想必凛小姐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想救你,你要是想死,随时都可以,毕竟命是你的我又能如何?”
凛月歌蹙了眉,没吱声。
苏落用汤匙摆弄了摆弄飘在馄饨汤上面的香菜叶子,又道:“人嘛,难得活一世,下辈子是人是虫的还不一定呢,小姑娘活在当下吧,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说对吧?”
凛月歌一听这话愣了,脑子里的疑问更甚了,嘟囔着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我们可是仇人…”
苏落噗嗤一声乐了,看着面前一脸懵\/逼的凛月歌,笑言道:“仇人?那是你自己认为,我倒是从来没觉得你是仇人,你于我来说只能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又有些小摩擦的陌生人罢了,算不上什么仇人不仇人的。”
苏落说完又用汤匙舀了一颗馄饨吞入口中,一边吃一边道:“你先别说那么多了,先吃馄饨,这世界上唯有自己与美食不可辜负。”
凛月歌一听苏落如此见解,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模样清秀的姑娘也没那么讨厌,但她猛地摇了摇头,心里暗骂自己如此轻易就被人收买了…
苏落正吃着,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来,“丫头你说世界上唯有自己与美食不可辜负,那本王在哪里?”
苏落一下子愣住了,坐在对面的凛月歌也屏住了呼吸,那种强烈的窒息感又涌上了心头。
来人正是宋行止,只见他墨袍一撩,从轮椅上腾空而起,闪身坐在了一旁的木板凳上,转头盯着还僵在那儿的苏落道:“小白眼儿狼,你莫不是要辜负本王?”
苏落一下语塞住了,结结巴巴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