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管事口中的舅爷正是崔克诚宠妻徐祉妍的哥哥徐少谦。一听到徐少谦来了,崔克诚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愤愤的说道:
“先招呼舅爷在书房用茶,本侯这就过去。”
京山候府的书房内,午后的阳光懒懒的透过窗子洒了进来。一位二十多岁年纪的书生很是随意的在书柜中抽出了一本《资治通鉴》,细细的品读了起来。他的身材偏瘦,高高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上留着浓密的胡须。黑亮的瞳孔里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深邃与神秘。
与风风火火的崔克诚相比,徐少谦更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既让人觉得安宁又让人感到恐惧。
怒气冲冲的崔克诚还没进入书房,徐少谦便听到了这位京山侯的怒骂之声。他很是优雅的将手中的书轻轻的合上,很是恭敬的来到书房的入口处迎接。
崔克诚一进门便向徐少谦抱怨道:
“这个魏渊真是十足的小人,表面上恭维我,让本侯麻痹大意。结果在杨嗣昌检阅的时候他却抢去了所有的风头,哎!真是气死我了!”
听了崔克诚的抱怨,徐少谦微微一笑回答说:
“少谦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特来向侯爷道喜。”
“道喜?你快别逗我了我的舅爷诶!快快!帮我拿个主意,如今杨嗣昌对魏渊那厮甚是看中,只怕我这总兵的位置是悬了。”
看着一脸惊慌无措的崔克诚,徐少谦缓缓的说道:
“呵呵,侯爷稍安勿躁。正是因此杨嗣昌看中魏渊,所以侯爷您的团练总兵之位这才万无一失,少谦正是为此才向侯爷道喜的。”
“什么?”
崔克诚一脸的诧异,徐少谦的话他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个意思。看着疑惑的崔克诚,徐少谦继续说:
“如今张献忠在湖北起事,搅的是天翻地覆。如今杨嗣昌所有的心思都在剿灭张献忠上,而如今他最犯难的是什么侯爷您知道吗?”
“嗯…犯难的?无外乎就是钱粮和军饷吧。”
“呵呵,非也。千军易得,良将难求。杨嗣昌如今最头疼的就是手下缺少符合他心意的良将。”
“那左良玉、贺人龙不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吗?怎么能说他手下无良将呢?”
“非也,左良玉、贺人龙之辈骄横难纵,短时间内还行。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变的不好约束了。”
崔克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又问道。
“那这和魏渊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魏渊深的杨嗣昌看中。那必然会被杨嗣昌调至麾下,用来参与剿灭张献忠的作战的。如此以来嘛…”
徐少谦说到这故意将最终的话留给了崔克诚。
“哈哈!如此一来,这南阳城中就只剩下我一支团练了。这总兵之职也非本侯爷莫属了!哈哈哈!”
“侯爷所言极是!”
短短几句对话,刚刚还暴跳如雷的崔克诚便被徐少谦说的心花怒放起来。
“你可真是我的好舅爷!得君相助,我何愁大业不成啊!”
“侯爷抬爱了,能为侯爷分忧乃是少谦的荣幸。”
闲聊了几句之后,徐少谦便准备起身告辞了。
“今日又新招募了士卒五百人,少谦还要前往营中视察一番。在这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
崔克诚突然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徐少谦。
“侯爷有事要吩咐?”
“有人向我汇报说天师与那窦一虎好像私下里往来甚是频繁,有这事吗?”
崔克诚喜怒形于色,徐少谦此刻在他的脸上读出了一丝丝的杀机。
“这个…少谦并没有一丝的发觉,今后我会对天师多多留意的。”
“嗯,那就有劳舅爷了。”
送走了徐少谦,崔克诚驻足久久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心腹管家唐二悄悄的来到了崔克诚的身旁小声的说道:
“怎么了侯爷?您有心事?”
崔克诚并没有回头,他继续望着徐少谦离开的方向低沉的说:
“少谦都没有察觉,你的消息真的准确吗?”
唐二知道崔克诚说的是天师张显德的事,早在他第一次向崔克诚汇报了张显德有异常之举时崔克诚其实并未在意。但唐二却派出了很多心腹持续的跟踪着张显德,最终他将张显德私下与伏牛山巨寇窦一虎往来频繁的消息再次向崔克诚汇报时,这位京山候还是迟疑了。
“千真万确啊侯爷!天师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