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积怨已久。借着此次军事主张的分歧,双方渐渐的又对战局的辩论演变成了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大厅内的火药味一下子就浓了起来。
“不敢出战就明说!我们边军自己也能剿灭流寇,你们就安安稳稳的躲在城墙后面吧!”
“什么叫不敢出战?尔等逞匹夫之勇,害死自己不说。难道还要拉上众位弟兄陪葬不成?”
“呸!你们还好意思提什么弟兄!我问问你们湖北佬,为什么我们边军各营的军粮补给总是要在你们本地军队发完之后才发?而且我们的军粮中还混有沙土,简直比那猪饲料都不如!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吗?”
“哎!你这话可是血口喷人了啊!如今大敌当前,补给自然是不能同步到位,总会有个先来后到吧!你们自己取粮不积极,反倒诬陷我们一碗水没有端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狗呢!你再说一句试试!”
争着争着,这些脾气暴躁的军官们眼看就要捋胳膊挽袖子动起手来了。此时早已经在一旁听不下去的杨嗣昌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都给我闭嘴!本督还在这呢,成何体统!”
眼见杨嗣昌发怒,大厅内骤然肃静了下来。两派的武将虽然停止了争吵,但仍然眼露凶光的死盯着对方,仿佛要用眼神将其杀死一般。
对于边军与湖北本地军队的派系之争,杨嗣昌其实心里很清楚。但说真的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历来只要北方边军南调,不可避免的便会与当地军队产生矛盾。而且如今大战在即,他这个督师只能是从中和稀泥当和事佬,应付一天是一天了。
正当杨嗣昌顾及争论双方的颜面不知如何收场之时。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议事大厅内的尴尬。
“张献忠为人狡黠慓悍,且其麾下部伍整齐,装备精良,经营鄂、蜀交界之地久已;李自成,虽近来连遭重创,但其人最为桀骜难制,既不力屈,又难以利诱,观其行事,可以算得上是群贼之中的枭雄,切不可因其当下弱势而忽略了。此二者实为国家之大患,亦当尽快灭之。至于罗汝才以及革、左五部之贼,素无大志,不过是一些搬不上台面的小角色而已。古人云,擒贼先擒王。如今形势,只需剿灭张献忠,那湖北一带的流寇就会不攻自破了。因此末将建议倾尽全力来剿灭张献忠,而后再专心围剿李自成,这样的话不出一年中原之患当平。”
这一席话声如洪钟且句句在理,不由得引起满堂之人的重视,说话之人正是魏渊。
杨嗣昌对于魏渊的想法很是肯定,他再一次惊叹魏渊的战略思想竟然与自己如此的一致。杨嗣昌当下也认为张献忠乃是第一巨寇,应该尽快剿灭之。
刚刚还在争吵的边军派与湖北派见魏渊的观点同时否定了他们双方,一下子就将斗争的矛头齐刷刷的指向魏渊了。但是还没等这些将军们发出声来,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开口说话了。
“末将左良玉诚意为魏总兵的见解十分的正确!”
眼见中间派的大佬左良玉如此力挺魏渊,边军派和湖北派就不得不思量一下了。就在众人沉默都没有表态之际,督师杨嗣昌很是肯定的说道:
“好!魏总兵的方略本督以为甚是可行,暂且定下这个先献后闯的作战计划了。”
众人见不光是左良玉,就连杨嗣昌都表态了。那如果再出言反对就显得太不识时务了,于是众位文武纷纷唯唯称是,对魏渊的建议大加赞赏了起来。
杨嗣昌见无人提出反对意见,就进一步的向魏渊询问道:
“不知魏总兵对于如何用兵张献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面对着杨嗣昌亲切的话语,满堂之内各级文武注目的眼神。魏渊以一种轻松而又自信的口吻侃侃而谈了起来,丝毫没有半点的紧张和拘谨。
“张献忠麾下虽然号称数万之众,但我认为其精兵不过两万人。张献忠此人狡黠慓悍,但极易骄横自大。近来他与官军作战屡屡获胜,自我膨胀的很是厉害。如今他视官军如无物,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时机。兵法有云:凡用兵,将骄则备疏,轻敌则易败。与其作战,末将以为首要任务是防止张献忠四处的流窜从而拖垮我们的队伍。督师大人您只需下令蜀地官员在入蜀的各处隘口上严密防守,以断张献忠入蜀之路。接着名陕西驻军沿秦岭淮水一线设防,断其入秦之路。而后督师您亲率襄阳的大军自东面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击张献忠据点,定可一举剿灭此贼!”
魏渊的战略构想基本上与他在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