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连京城内的平头老百姓都知道魏渊要倒霉了。
位于皇朝以西的武平伯府一如既往的萧条冷清,守门的家丁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来拜会是什么时候了。府门前一只流浪的野狗悠闲的拉长身子,懒散的靠在门旁墙根处,贪婪的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魏府的书房内,魏渊正在听取宇文腾启关于计划的详细汇报。午后有些慵懒的光线洒满在布置清新的书房之内,魏渊的脸色有些凝重。
“将皇帝有意和谈的情报透露给周延儒,这是为何?”
“大人以为满朝文武会同意议和吗?”
其实魏渊的心里很清楚,如今解决大明困局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拉下身段来同满清议和。也只有如此,朝廷才能缓口气集中力量铲除掉国内的流寇势力。
“可是现在的形式,议和确实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啊!”
“不错,这一点满朝文武不会不清楚,可他们却谁都不肯说。至少不会明确表明自己的观点,因为谁都不愿意背上与夷狄苟合的骂名。”
“周延儒可是只老狐狸,他会轻易上钩吗?”
“呵呵,大人放心,再狡猾的狐狸也经不住鲜肉的诱惑。再说咱们还有一个很听话的大学士可用呢。”
魏渊仔细想了想宇文腾启的计划,疑惑的说:
“直接用刘尽忠这个棋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的在议和一事上做文章呢?”
从魏渊的心底还是期望能够利用机会同满清议和,虽然折损了些许颜面,但从长远上看,却是对大明大大的有利。
宇文腾启摇摇头道:
“周延儒深得崇祯信赖,单单凭借一个刘尽忠还不足以扳倒周延儒。崇祯到时候顶多也就是责罚一下他罢了,政治斗争,要弄就要把对手彻底搞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魏渊并没有答话,他踱步来到窗前望着午后满园灿烂的春光。绿肥红瘦之间,艳丽的光线令他有些眼晕。魏渊抬手遮挡了下有些耀眼的景致,光线猛地一暗,原本那些躲藏在墙角处的阴影这下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宇文腾启看出了魏渊心中有些不快,他知道自己服侍的这位大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政治斗争里的算计与阴谋很令他所不齿。
“大人,政治没有对错、只有胜败。赢了,是英雄,受万人敬仰;败了,是废物,遭世人唾弃。”
“不错,阳光在明媚也会有阴影存在,单靠正义与道德是支撑不起这个世界的。”
“大人...”
魏渊最令宇文腾启所折服的就是识人善任,虚怀纳谏。只要是合理化的建议,魏渊都会虚心听取并采纳,这也是宇文腾启心甘情愿追随魏渊左右的一个重要原因。
两个人就这么望着园中的景色沉默良久,过了半晌魏渊语气坚定的说道:
“为了天下苍生,这场肮脏的游戏,我们只许胜不许败。”
朝会前一天
深夜,内阁首辅周延儒显得心事重重,周福带回来的消息在心头反复困扰着他。周延儒盯着眼前蜡烛摇曳的火苗,他的眼皮突然间跳了起来,恍惚之间周延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刘尽忠的消息应该不会错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魏藻德推门走了进来。
“周阁老,怎么晚了您找我来所谓何事?”
周延儒用手轻轻摸了下还在不断抖动的眼皮,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
“明早的朝会可是非比寻常啊,魏大人没听到什么风声吗?”
魏藻德一脸的茫然回答说:
“下官没听说什么啊?还望周阁老指点迷津。”
“老夫听闻,明日朝会针对辽东局势,陛下将问计于百官。”
“辽东局势?洪承畴已然督师蓟辽,还有什么可议的?”
周延儒慢条斯理的轻捋胡须答道:
“陛下是要议与建虏的战与和。”
魏藻德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极不易被察觉的微动。
“那依阁老之见,圣上到底是主战还是主和呢?”
“藻德啊,你先告诉老夫,你这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是战还是和?”
“当然是和啦!如果真能同建虏达成和议,辽东局势安稳下来,那于国于民都有好处啊!”
“你真是这么想的?”
“哎呀周阁老,这还有假!我与同僚们曾多次私下里议论此事,我们众人都是主和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