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祖爷的子孙不是理应站出来尽一份力吗?”
“可、可这毕竟是祖宗之法啊!怎么能轻易变动呢?”
对于祖宗之法,崇祯历来是奉若金科玉律,不敢有丝毫违背的。魏渊从崇祯的话里听出了门道,他立刻就明白,崇祯皇帝打心底其实是很认可魏渊的观点的。只是碍于祖规祖训,不敢明说罢了。
“陛下,韩非子有言‘法者,天下之公器;变者,天下之公理’。嘉靖朝时曾对《宗藩条例》进行过修正,规定可以让藩王子弟参加科举考试,以俸禄来代替俸养,且根据年龄来限制俸养的金额。正是这一改变才使得随后的隆庆,万历年间,朝廷在藩王开支方面得以大大缩减,国库也日益充实,这才有了‘隆万中兴’的盛世景象。”
魏渊知道崇祯一心想要做个中兴之主,因此“中兴”这一目标对崇祯皇帝有着特殊的吸引了。听完魏渊的话,他的态度变得更加暧昧起来。见崇祯并没有发对自己的观点,魏渊决定趁热打铁。刚刚说完了“理”,接下来魏渊准备说说“利”了。
“陛下,您可知如今我大明朝有多少龙子龙孙吗?”
“这个...朕不知。”
对于藩王这一块,崇祯一直以来都是恪守祖制,在加上自从他继位之处就被天下风起云涌的流寇搅的不得安宁,因此对于藩王的情况他知之甚少。
“据臣所知,我大明如今龙子龙孙的数量已经不下百万了。”
“什么?!竟有如此之多!”
“陛下如果不信,可以招礼部和宗人府的官员前来,一问便知。”
这个数据是魏渊在后世的史实资料中读到的,因此他这才敢当着崇祯的面言之凿凿。不一会儿,礼部负责藩王事宜的官员以及宗人府的官员通通被叫到了崇祯的面前。一经核示,登记在册的共有一百一十三万五千六百三十八人。
就在崇祯皇帝震惊之余,礼部的官员补充道:
“陛下,这些还只是登记在册的。”
“登记在册的?这么说还有没登记的了?”
“回陛下,正是。由于藩王后代们请爵,封赐都需要大量的钱财,近年来朝廷频繁用兵,财力已然是捉襟见肘了。因此礼部对藩王子孙的名分把关甚至严格,还有大多数新出生的宗室没有记录在册。”
“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情!”
宗人府的官员难得见到皇帝关注藩王管理之事,也赶忙上奏说:
“不仅如此陛下,由于太祖当初规定每位朱家后人名字中的第三个字必须以‘五行’为偏旁部首。且从太宗一辈起算,需按照‘木火土金水’的顺序循环使用。可、可眼下这带有五行偏旁部首的字早就用完了,绝大多数藩王子孙现在连名字都没有呢!”
这一连串的消息听的崇祯彻底呆住了,他没想到原本就是一个简单的藩王管理竟然还有这么的问题存在。崇祯心烦意料的摆摆手示意这些官员退下,待到东暖阁内只剩下崇祯、魏渊和曹化淳三人之时,魏渊再次开口说道:
“微臣再斗胆一问,陛下可知朝廷每年供养藩王的开销有多少吗?”
“...”
“太祖为宗室定下宗爵八等,即: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而这些人的俸禄分别为亲王禄米石,郡王2000石,镇国将军1000石,辅国将军800石,奉国将军600石……”
魏渊列举的这些数据听得崇祯触目惊心,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在加上数额不菲的赏赐,累积下来,形成了一个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天文数字。
“陛下,据臣的调查,天下供应京城的粮食,每年四百万石,但各王府消耗国家给养的粮食,每年却足足有八百万石之多。陛下,如果再这么下去,光是供养藩王及其子孙一项就足以拖得我大明喘不过起来了。”
这下崇祯彻底陷入了沉默,魏渊已经把厉害关系分析的十分透彻了,如今财政拮据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由于藩王宗室众多。眼看崇祯就要被自己说动了,魏渊决定再来上一剂猛药。
“陛下,恕臣直言,藩王们的巨额财富,平日里藏着掖着,舍不得拿出来为圣上分忧。可一旦流贼攻陷藩国,这些在仓库中堆积如山的钱粮便会被流寇一车一车的推出来收入自己的囊中,成为流民壮大自身实力的钱粮资本。襄阳城内襄王的下场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吗?难道陛下非要等到天下藩王被屠戮殆尽,财物被劫掠一空时再后悔不成吗?”
不得不说,魏渊最后的话说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