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该怎么打。”
多尔衮对豪格并没有什么好感,议论军事无非是公事需要罢了。豪格虽说行事莽撞,但却不失为一员虎将,同时他也有些极其丰富的同明军作战的经验。
多尔衮的视线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杏山城头上飘扬的明军大旗,冬日辽西走廊上凛冽的寒风吹动他脑后的金钱鼠鞭左右摇晃。
“如今明军虽说被我军压制在杏山一带,可侄儿却总觉得他们与往常的明军不太一样。以前我军一个冲锋下来,南朝的兵将基本上就崩溃了,有时甚至还没等开打,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可这一次的明军好像抗打了不少,我们的骑兵撒出去破坏他们的粮道,那些押粮的南军士气竟然比往日高了许多,很有个认真打仗的样儿。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破坏粮道的计划实施的有些不顺。”
多尔衮点了点头。
“这个洪承畴不简单,面前这支明军不可低估。你估计洪承畴下一步会怎么打?”
“这个侄儿看不透,叔王以为呢?”
多尔衮想了想说道:
“洪承畴既然已经出了宁远,那他能选择的打法不外乎只剩下了两种。一是稳中求胜,杏山城往北不远处是松山堡,咱们的探子探得松山堡内囤积了不少的军粮,那里有几千的明军驻守,我军一时无暇分兵攻取。若是洪承畴从杏山移师松山堡,依托松山堡附近的有利地势布防,那我军就又会变得被动起来了。”
“叔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倘若明军在松山堡与大架山一线依托山势结营自守,暂不向锦州推进的话,那洪承畴便可打通海边的运粮大道,从海上向困守在锦州的祖大寿输送粮草。明国水军强势,我朝基本就没有水军,到那时我们不仅得眼睁睁的看着明军从水路获得军粮补给,而且朝鲜向我军输送粮草的水道也会为明军切断,他们只需采取深沟高垒的战术与我们长期对峙便可。我军的补给原来就只能维持过冬,现在各路援军加起来足足有十万之众,拖得时间长了,可是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叔王说了洪承畴有两个选择,那另一种打法呢?”
多尔衮回答说:
“另一种就是他洪承畴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此刻强行发动对我军的决战,命祖大寿出锦州城接应,对我军形成内外夹击之势,令我们腹背受敌。”
“决战就决战,咱们八旗子弟还怕他汉人不成!松山与锦州之间地势开阔,他洪承畴要是敢出头野战,我一定打的他头破血流!”
“他若是真的敢如此做,那本王的心里就有底了。我只担心洪承畴做事稳重,只怕不会轻易发动决战。”
豪格挑了下眉毛,自信的说道:
“叔王此言差矣,洪承畴稳不稳重起不了多大作用。南朝的皇帝是个急脾气,做梦都想着解锦州之围呢!汉人们都怕自己的皇帝,洪承畴必然不敢拖得时间太长,因此他也绝对不会采用稳扎稳打的办法。侄儿料定,洪承畴必会选择后一种打法。”
“既然如此,那我们要早做准备才是。困兽之斗,洪承畴这13万明军要真是拼起命来,必将会是一场硬仗啊!”
多尔衮的视线再次回到了飘扬的明军大旗之上,他是一个极具野心之人,其谋略也远非一般的满洲将领可比。多尔衮一直梦想着开疆拓土,饮马黄河,有朝一日能够让大清恢复几百年前大金朝的盛世局面。因此自从多尔衮14岁上战场之时起,他便将明朝视为了一个必须要击败的对手,长城那边那座雄伟无比的紫禁城更是他心中魂牵梦萦之所在。
多尔衮一想到此战若是能大胜,那离自己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就更进了一步。顿时他只觉得豪情万丈,热血沸腾,恨不能当下就跃马统兵,与洪承畴决一死战。
正当多尔衮无限遐想之时,贴身的摆牙喇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王爷,大汗的使者前来传谕!”
多尔衮和豪格两人听说是传大汗之谕,不敢耽搁,二人一起回到了军营的中军帐内。此时皇太极传谕的使者已经立于帐中候着了,多尔衮、豪格两人见状赶忙跪倒行礼。
使者当即宣读了皇太极的口谕:
“敌人若是来犯,你们不可与敌人大战,击退他们便可。敌人若是不动,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需守定自己的阵地便可。”
接了口谕,豪格疑惑的看了一眼多尔衮道:
“叔王,大汗的口谕是什么意思?”
多尔衮盯着眼前以杏山城为中心的地形沙盘,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