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暗淡下来。
“自从潇雨走后,我每日借酒消愁,也正是在那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晚睡觉之前都会把葫中的酒一滴不剩全部喝光,因为我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醒过来,或者喝上一口酒。原想着每日如此饮酒醉生梦死的活着,可没想到就在我最为迷失的时刻遇到了魏大人。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理由,从那一刻起我便下定决心,余生为天下计,誓要追随其左右,矢志不渝。”
“笑话!追随他左右能有什么前途,真要是为天下计如何轮也轮不到他魏渊的头上。杨谷才是将来能一争天下的人物。”
“没错,现在的大人麾下没有多少兵马,手中并无太大权力。但我知道,当初在武平之时,他的治下无一人讨饭,更没有一个人会在饥荒中冻饿而死,百姓人人安居乐业,武平卫也成了我大明朝难得的一方世外桃源。每每百姓们路上偶遇大人,都会争着请安问候,透过那些百姓朴实的笑脸我知道,对于大人的感激他们都是发自肺腑的。人只有经历过最为阴暗的黑夜,才会更加渴求黎明的曙光。我宇文腾启知道挣扎在生死线上无助的滋味,所以我选择相信大人,相信他一定会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迂腐,你这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我大明何其之大,区区一个武平不过弹丸之地。男子汉应心望天下才是。”
“何谓天下?”
“何谓天下?好,今天我就告诉你何谓天下,天下即至高无上的权柄。古往今来翻遍二十三史,其中所写林林总总,归根到底无非就是“权柄”二字,掌无上之权柄便可控天下之大局,权柄是阶梯,世人皆拼了命的向上攀爬,可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将坠落而亡,有些人原本处于高位,可硬生生却被人爬到头顶活活踩死。到最后唯有登上阶梯顶端的人,才能真正掌控住整个天下,呼风唤雨,主宰苍生。”
“好个天下即无上之权柄,在我看来,天下不是紫禁城里那把万人敬仰的御座,也不是史书中标榜古今的千秋功绩,更不是统率千军万马的无上权威。都不是,天下即百姓,天下即人心。得一人人心者可得一人之天下,得天下人之人心者可得天下。”
徐少谦一脸的蔑视,说:
“区区草芥,再多又有何用。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人何足挂齿。你要识时务,当今天下,流贼四起。百姓的话朝廷不会听,李自成之流更不会听,唯有实力,唯有实力才能让你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能震天撼地,独掌乾坤。”
听罢徐少谦的话,宇文腾启自嘲般的答道:
“如果识时务就是为觅封侯不顾百姓死活的话,那我宁愿一辈子都做个不识时务的庸人。”
“你、你简直是不可救药!”
徐少谦此刻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挠破头皮都想不明白,以前那个满腹经纶,指点江山的南阳小诸葛,如今怎么变得如同孤陋穷儒般迂腐。
宇文腾启向着徐少谦行了一礼准备离去。
“站住!”
身后传来了徐少谦冰冷的话语。一声令下,在一旁当值的侍卫立刻上前拦住了宇文腾启的去路。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圣人门徒!嘴上说的好听,以前你都做过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
徐少谦的话是在回击,更像是在威胁。
宇文腾启转过身来再次对着他深深一躬道:
“在下过去的所作所为,如今每每想来都会深感惭愧。不论是对公子您,还是对潇雨。但我并不后悔,以往的那一切造就了今日的宇文腾启,今后为了我心中的那份夙愿,为了辅佐大人,就是手段再肮脏上十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因为在我心中,有着比个人名誉重要万倍的天下苍生。”
看着义正言辞的宇文腾启,徐少谦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恐惧的并非日后可能与面前的南阳小诸葛为敌,真正令他站立不安的是宇文腾启背后的那个人。这个魏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将宇文腾启如此牢牢的把控在身边。
不行!此人留着绝对是个祸害!这是徐少谦心中冒出的唯一想法。而对于眼前的宇文腾启,他也下了决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小诸葛啊小诸葛,既然我给你画了明路你不走,那就休怪徐某人心狠手辣了。想到这,徐少谦的语气变得神秘起来。
“宇文公子,在下想和打个赌,不知你愿意否?”
宇文腾启对于徐少谦的脾气实在是太熟悉了,听了他语气的变化,宇文腾启知道这位徐大公子可能是要下手了。
“徐公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