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府的人虽然在政策上在涉及到村民利益上会给这些亲信们一些好处,但并不是说里正府真的会对他们仁至义尽,当里正府里的人的利益与这些亲信们的基本生活需求甚至生命相冲突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这些人。
里正府的人总觉得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而这一小部分拥有奴性的村民却是卑微到掉进了尘埃中。
这个看起来群山环抱、溪水浸润、绿树成荫、鸡犬成群,如此安静祥和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山村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勾心斗角和肮脏龌龊。其实又何止是这里?哪里有人哪里都一样,再怎么清静的乐土,也总有那么些凶恶卑鄙的人,就像一撮泥土掉进了水池中,会搅浑一池清水。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江湖。
眼看约定的半个月期限将近,吏房的主事乐空派来的心腹也已来到了上坪村,他转达了乐空的意思,对赵光的计划十分满意,对于乐虎因公受伤之事,并未责怪赵光。
赵光大喜,遂加紧了对税粮的征收,借此可以多弄点特产孝敬乐空大人,尤其是那种八二精粉。
连续几天夜里,吴言通过大喇叭窃听器监听到里正大院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牢房前的墙上虽然有一排小窗户,白天的太阳光和夜晚的月光都可以通过这排小窗户射入牢房的地面上,但是这排窗户位置较高,只能看到外门的天空,却无法看到院内的情景。
虽如此,吴言依然通过这些人说话的声音辨别出,他们大多都是村里的富户,阎家也在其中。
“定是给赵光送礼的人,唉我的时间不多了。”吴言心道。
这天夜里,吴言辗转反侧,内心惴惴不安,“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可别出岔子啊。”
直到凌晨三点多钟,吴言方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吴言睡着没多久,一直久旱少雨的天气,竟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直到早晨,李义山进来给吴言送饭时方才叫醒吴言。
醒来的吴言,突然看到牢房内满地的积水,大吃一惊,“火药!”吴言内心立即担忧起来。
李义山看到吴言脸上吃惊的神色,忙问道:“小子,怎么了?”
吴言立即镇定下来道:“没什么,昨夜下了这么大的雨,我竟然不知道,稻草都湿透了,我身上都是湿的,恐怕又会生病。”
“呵呵,现在看来你还好好的,身体倒还不错。这场雨下的不是时候啊,早些怎么不下,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现在才来这场雨有啥用,庄稼也救不活了啊。”李义山道。
李义山走后,吴言赶忙从自己肚子里取出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的黑火药果然全部受潮,凝成了一块一块。
吴言的一颗心顿时跌到了谷底,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看来天要绝我啊,苍天为什么要保护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呢?”
吴言好不容易等到李义山带着饭盒离开,迅速打开黑火药包一看果然药包受潮,被压紧实的黑火药依然成了黑块。
看着从外面的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吴言心中稍安,急忙把黑火药摊开晾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正在练习散打功夫的吴言,没顾得用监听器监听脚步声,牢房门突然被打开,吴言心中陡然一惊,想要收回黑火药已经来不及了。
晾着的黑火药已经快要干了,这个时候却偏偏又出了意外。
“糟了,刚刚看到希望,结果又破灭了,看来天真的要亡我!”
吴言在绝望之中扭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牢房,心道:“镇定点,还有一线生机!”
开门的人是赵富,他是送饭来的。
赵富把老黑碗放在吴言牢房的铁栅栏外面,朝着吴言睡觉的那一堆稻草望去,吴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还得强装镇定,不敢表现出异常行为,生怕会引起赵富疑心。
吴言跟往常一样不急不慢的朝铁栅栏走了过来伸手去拿饭碗,心中却十分担心赵富会看到稻草中不该出现的东西,然后突然打开牢门走进来。
牢房的栅栏下面有一个可容野猫进出大小的洞口,犯人一般就在这小洞中取饭,里正府的狱卒来送饭时是没有必要打开牢门的。
吴言从稻草堆旁走到栅栏这里,本来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感觉就跟跋涉千里一般遥远,带着极其紧张的心情拖着如灌铅一般的双腿,好不容易来到了栅栏边,慢慢蹲下身来手伸到栅栏之外去取饭碗。
赵富打量了一会儿吴言的牢房,只见稻草堆上乱七八糟摆放着各色衣物,稻草堆前面不远处堆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