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柴进之言,钟漠寒正忙于操作风箱,遂转首一瞥,随即平静地回应:“你恐怕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
柴进迅速趋前,语气坚定地陈述:“昔日于雁门关之际,您曾当众展示骑射技艺,蒙圣上亲口嘉许!”
“我怎么可能认错”
钟漠寒再次开口,然后继续独自操作风箱。
“我再说一次,你认错人了。”
柴进正欲继续追问,李川却示意他停下:“你们认识?”
“认识!”
柴进颔首表示认识:“他本是是陷阵营的统帅。”
陷阵营?
李川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请问何谓陷阵营?”
“你对陷阵营竟毫无了解?,也是,你这种废物又岂会了解此事。”
徐灵珊面露鄙夷之色,注视着李川,内心不禁再次发出讥讽。他不是一直声称要去雁门关吗?竟然对陷阵营一无所知。
林婉儿面带微笑,启齿言道:“陷阵营乃天煞军中最为精锐之部队,据闻,其成员不足五百,而加入该部队之条件极为严苛。”
“他们每逢战役必身披血战之甲,冲入敌军深处,因此得名陷阵营。
“遗憾的是,五年前在雁门关一役中,陷阵营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几乎十不存一。自那以后,该阵营便销声匿迹了……”
聆听林婉儿的话语,李川内心骤然一震。
驻守雁门关的天煞军,可是拥有二十万之众!
从二十万大军中选拔出不足五百人,仅是想象便能感受到陷阵营的精锐程度。
这可算得上是离阳朝的特种部队了啊,跟我前世一个样,此等良才,我必要将其收入麾下。
李川目光如炬,看着钟漠寒,问道:“你既然身为陷阵营的统帅,为何愿意屈尊在此从事铁匠之业?”
徐灵珊随即用不悦的语气斥责李川提出的问题过于愚蠢,并示意性地指向了钟漠寒的断臂。
李川略感局促,轻轻摇头,言道:“我的意思是指钟统领之功绩,理应获得丰厚之封赏,岂能沦落到需以打铁为生之境地?”
“此事与你何干?有事说事,无事请回。”
钟漠寒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拉动风箱。
柴进急忙制止钟漠寒,提醒道:“钟统领,不得失礼!此乃当今八皇子!”
八皇子?
正在锻造的几位铁匠急忙中止了手中的工作,俯身行礼:“臣等拜见八皇子!”
钟漠寒看了李川一眼,尽管心存不愿,仍依礼跪拜,“臣未曾识得八皇子,若有不敬之处,恳请八皇子宽恕。”没办法,他目前的身份仅为平民,理应行此跪拜之礼。
“无知者无过,诸位快快请起吧!”
李川轻抬手,再次提出了之前的问题。
钟漠寒起身,却未发一言。
还是身旁一位铁匠代为解释道:“殿下或许未有耳闻,钟老大及其兄弟的抚恤金,遭到了大量侵吞。杜老大深感对陷阵营的将士们有所亏欠,遂将所有封赏悉数分发给了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
恍然大悟的李川不禁赞叹:“钟统领真乃仁义之士!”
钟漠寒轻声摇头,谦逊地表示:“殿下,您还是直接称呼在下的名字吧,因为在下已不再是陷阵营的统帅。”
“可以,那就依你所言。”
李川轻轻点头,直截了当地表示:“从事打铁工作并非你之所长,你这种人应在战场上与敌交锋,展露英雄本色。我提议,随我同往雁门关一行,如何?”
雁门关?
钟漠寒内心急剧一震,摇头回应道:“臣深感殿下错爱!然而,臣此刻已沦为废人,无力再赴战场杀敌。”
“废人?”
李川淡然一笑,语带自嘲地说:“凑巧,我亦同病相怜,我也是被人称作废物一个!”
钟漠寒稍显惊讶,目光错愕地投射向李川。
关于朝中八皇子才疏学浅,外界素有微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八皇子居然能在他面前坦然承认自身的无能之资,这令他感到颇为震惊。
“这有什么好值得稀奇的”
李川淡然一笑,坦言道:“实不相瞒,我此行前往雁门关,目的唯有在沙场之上英勇捐躯!你可以自认不堪一击,但是,与其之后憋屈失去,难道你就不渴望在战场上光彩夺目、英勇牺牲?你我二人,不妨此次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