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磨砺,就算不指望和崔家搭上关系,将来也说不定是个得力帮手——但崔方庭这题目一出来,普通人觉不出什么异常,利益攸关的人却能一下子听出厉害了。
&esp;&esp;什么违背伦理,什么招人诟病,指桑是前朝他国国君好男风,骂魁可不就是当今太后牝鸡司晨、窃取政权?
&esp;&esp;但是这一题的险恶,在于它的意图,并不是要指着太后雍宁的鼻子,暗嘲热讽上一番,而是借他国之史,引导众人去造出可能日后对太后不利的舆论形势,计谋深远,还把自己撇得清清楚楚。
&esp;&esp;这对雍家党派来说,自然并不是好事。
&esp;&esp;果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身着灰黄衣的男子就顺着这个路子开口道:“汤放桀,武王伐纣,于传有之。郑惠文王既失民心,虽非桀纣,也是天子危社稷。郑国三年旱灾,民不聊生,为社稷诛一人,非弑君也。”
&esp;&esp;苏小昭点头:妙啊,这番说辞高举了当代“心怀天下黎民”的核心价值观,大力挥动“仁”字鲜明旗帜,意图让想辩驳的人无颜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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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显然是一个迎合了在场大多数人心理的观点。
&esp;&esp;只是杨夫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esp;&esp;“在下不能认同。”很快还是有人反驳道:“郑惠文王并无触犯刑法之罪过,更不同于桀纣残暴之流,身为人臣,自当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怎能因天降旱灾,便不顾臣道而弑君,如此置王法于何地?”
&esp;&esp;苏小昭再点头:也妙,这是少数派的法学家派,推崇□□主义君主集权,重法轻道德,可惜不符合当代核心价值观,难免被群起而攻之。
&esp;&esp;果然有人站出来反唇相讥:“若不如此,又置黎民百姓于何地?天子失德,则失民心,逆民,则倾其朝……”
&esp;&esp;这厮一番长篇大论,一些法学家派的人几次欲辩驳而不得打断,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只等他话音落下,便寻其言语漏洞攻之。
&esp;&esp;苏小昭三点头:正中下怀,看吧,到头来还是会拿郑惠文王的德行来说事,只要围绕着这个点发酵下去,不论孰胜孰负,都会合出题者的居心。
&esp;&esp;再看,杨夫子脸色已堪比锅底了。
&esp;&esp;……
&esp;&esp;唇枪舌战中,有人附耳,对杨大学士道:“杨大人,可要让我们的人上去……”
&esp;&esp;话未完杨夫子便摇头,挥退了来人。
&esp;&esp;看着馆内辩论的走向逐渐失控,杨大学士脸色笼了一层沉重。
&esp;&esp;不是他不想挽回局面,但这一题,无论选择哪一个立场,都无法于道德上自圆其说。忠义两难全,但凡聪明一点的、心里门儿清的人,都会选择缄默不语,免遭人指摘。
&esp;&esp;杨大学士心里满是气愤,与悔意。
&esp;&esp;气的是此时场上滔滔不绝的,都是一班子想卖弄才学的蠢材在卖蠢,还是被人当枪使的蠢材。悔的是这崔方庭是他老眼昏浊选的,恐怕难以向雍家交代,而雍公子此时又在棋斗馆与人对战,□□无暇。
&esp;&esp;正当杨大学士捻须急着想对策时,一阵敲铁声穿刺入辩论的空隙中——
&esp;&esp;趁着众人一霎的停顿,一个清朗的嗓音抢话道:“我有不同的见解,诸位听我一言!”
&esp;&esp;明明憋足了气准备抢发言权,却被这打铁声给抢了去,一干人只好愤愤咽回即将喷出的唾沫,沉住气,瞟向一拐一拐地走出来的灰衣青年。
&esp;&esp;“国君与百姓,犹如舟之于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况且,从来只见千帆过尽,哪见过长江水枯?论轻重,舟的地位怎能与水相比?”
&esp;&esp;“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彩!”
&esp;&esp;“彩!”
&esp;&esp;不过是些嚼烂了,又混和了新口水重新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