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此话何意?”龙剑文凑近问道,这时老妇过来翻烤着羊肉,只闻肉香扑鼻。“公子有所不知,大汗登基以来。为了一统草原,统一部族,不惜劳民伤财,连年征战。这打仗打的不就是真金白银么!这几年的税收连连上涨,从最初的每户每年出五只羊,到现在要交三十只羊。而我家刚好剩这三十只羊,交今年的税。如今死了这两只,再过几天,官员们就来收羊了。到时候交不出,这可怎么办啊!”阿吉木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老妇在一旁安慰道。
龙剑文这才明白,战争害苦的不止是中原百姓,也有草原百姓。这多如牛毛的赋税让百姓苦不堪言,好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将他们逼上绝路。这时心中不禁想起了那句诗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想到此处,眉头紧锁,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止干戈,让双方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阿吉木从怀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物什,在火边兀自端详起来。龙剑文借着火光细细看去,当看清是半只羊角之时。心头涌现了一幕,那日在石台村杀了一个蒙古士兵,腰上也有一样的羊角,心中大感不妙。
浑身剧颤一番,仿佛被雷电击中,又想起花娘说过,草原人家习惯将两只羊角带在男人身上,当分隔两地时,以作相思之用。
“老伯……你这是?”龙剑文战战兢兢问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我儿子!羊有两只角,还有一只早在儿子投军之时,就已给了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阿吉木说着已然泪流满面了。
“我家儿子被抓壮丁之时只有十六岁。他勇敢勤劳,是个好孩子。自从那天他走后,我们想他,盼他平安归来……”老妇用蒙语喃喃道。又祈求长生天的保佑。
龙剑文面白如纸,心道:“糟了,我竟杀了他们的儿子……不,不是,她说她儿子是一个好孩子,又岂会欺凌百姓呢?万一是我看错了,或者佩戴半只羊角的不是他儿子……那又如何是好?我是说还是不说,万一我说了,他二人年事已来……不,我不能说。万一不说的话,他们还有一丝念想。我相信他们的孩子不会随杀无辜你……万一真是我杀的,大丈夫敢做敢当……”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呼喊着过了许久。龙剑文才回过神来。原来是阿吉木呼喊自己,又听他说:“公子见谅,老汉失态了,吃点羊肉吧”。老头说着将烤好的羊肉切碎,递了过来。
龙剑文接在手中,看着这流油扑香的羊肉,原来的饥饿也顿时没了胃口。
“公子,这不合你口胃么?我们草原不像中土那般山珍海味,你就将就吃吧!”阿吉木道。“没有……”龙剑文摇摇头,将羊肉放下,从怀中取出一锭五十两黄金给老汉,道:“一点心意,请收下。到时再买些羊羔吧”。
二老看着这一锭金元宝,眼前一亮,但却连连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救了我的羊群,就等于救了我全家。这份大恩,老汉没齿难忘。又怎敢收此大礼。”说完将黄金退了回来。
“老伯客气了,就当今晚的羊肉钱吧。”龙剑文又将黄金推了来,塞在二人手中。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我可没有余钱找你。”阿吉木道。“不用找了,相识就是有缘,你就好好收着吧。”龙剑文道。二老连声道谢。看他们纯朴的面容龙剑文心头发酸。
当晚,龙剑文吃了羊肉马奶之后,便兀自睡去。次日一早,告辞了三人,又带上了一些羊肉,便又上路了。
莽莽黄草地里,暖阳高照,龙剑文饥寒难耐。酒也喝完了,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登时来了精神。寻声而去,过了半炷香时间,龙剑文来到山包,纵目看去。
西边半里处一队蒙古士兵押着一群百姓得意归去,口中还念念有词,骂骂咧咧。龙剑文拾起几颗石子,便策马追上。
突然,“嘚嘚嘚嘚……”“啊啊啊啊……”。一个个蒙古士兵应声倒去。以后,他们才警觉过来,看见一人一马已冲到面前,便冲上来将其团围住,这时百姓趁乱躲一边。
此时,一个领头的拿着大砍刀走到面前,并无动手之意,只用双眼看着龙剑文。好像故人一般。
打量片刻之后,用蒙语对手下人道:“去报道将军,人找到了。”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对比了一番。问道:“阁下可是龙剑文龙公子?”这一句,说的的却是汉语。
龙剑文浅浅点头,但并不知其意。只见那人眼中泛着光芒,翻身下马,众兵士跪地行礼,毕恭毕敬。让龙剑文云里雾里。他们为何会认识自己?又为何会对自己这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