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燕元洵主仆二人。
两人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燕元洵面色白得惊人,身子在冷冽的大风中摇摇欲坠。
时昭心中警铃大作,有了不详的预感。
预感很快被证实。
见到一行人,冷辉就像见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扑了过来:“幸好,幸好!总算等到你们了!”
周康挠挠头,一头雾水的问:“燕……燕公子?你们不是提前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冷辉长叹一声,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据他所说,他们主仆二日走出一程,就发现燕元洵受了寒,他身子本就弱,这下更是旧伤复发。
按理来说,这时应该好好修养。
可如今……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赶路。
可走出不远,燕元洵伤势更重,无可奈何之下,两人只好在此等待。
冷辉说的情真意切,自己都险些信了,偷偷一瞥燕元洵。
风一吹,燕元洵就闷声咳嗽,像一支将熄不熄的残烛。
冷辉暗暗佩服——主子演技真好。
转过头,冷辉又换上哀求的神情:“我主子实在不宜再赶路了,我瞧你们有牛车,能否让我主子搭乘几日?不多,五日就好!”
约莫是怕拒绝,他忙不迭补上:“当然,我们也不白搭,前几日我们也猎了狼,现下还剩一半,用来和你们交换,如何?”
周康犹豫不决,倒不是见死不救。
只是……
他瞧了眼时昭,即便她再三掩饰,依旧难以掩饰她对燕元洵的不喜,若是收留他们,恐怕不妥。
燕元洵看出他的顾虑,扯了扯苍白的嘴唇:“伯伯不同意也无妨,确实不好连累你们。”
一字一句,看似是善解人意,实则更让人愧疚。
时昭简直要气炸了,这人怎么如此狡猾!
他瞒不过别人,却瞒不过有生命异能的她——他身上毒素未清是真,可眼下根本没发作!
可不等她拒绝,周福已迫不及待喊。
“公子,我家有牛车!”他高高挥着手,惦记着即将到手的狼肉,格外热情,“你快过来,我给你腾个位置。”
时昭:“……”
她试图垂死挣扎:“福叔,你家的马车不是没位置了吗……”
“有啊。”周福答。
这话一出,立即收到了苏木的怒目而视:“好啊你,既然有位置,为啥不愿让我爹坐,现在竟搭个外人?”
见他不识趣,周福也不再客气,叉着腰反唇相讥:“人家给我狼肉呢,你能给我啥?”
“你!”
“你什么你!”周福不给他机会,一口气道,“我是心软,可你别当我好欺负,我愿意让谁坐就让谁坐,关你啥事?”
苏木气得面红耳赤,偏偏无话好反驳。
瞪了半晌,他恨恨扭过头:“行,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咱们走着瞧,以后有你求我家的时候!”
周福丝毫不放在心上。
升米恩斗米仇,他总算看清这一家人了。
这么一来,燕元洵加入已成定居,时昭实在不甘心,又无计可施,只能瞪了他几眼。
燕元洵泰然回视,嘴角弧度不减反增。
哼,时昭移开目光。
不和他一般见识,短短五天罢了,她忍!
周福亲自将燕元洵迎上马车,他拢衣坐到木板上,姿态悠闲,冷辉则亦步亦趋跟在旁边。
“吱呀”一声。
木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动,随即压过雪地,继续前行。
短短三个时辰,转瞬即逝。
夜幕取代了乌云,脚底皑皑白雪染上雪色,眼看天色渐晚,却迟迟不见一个破屋子。
越走,周康心情越是沉重。
“驾——”周福高高扬起马鞭,裹着风声落在疲惫不堪的牛上。
可不论他如何鞭打,牛就是不肯再走。
“村长。”周福冒出了一头冷汗,把鞭子别到腰后,“走了一天,畜牲也累了,要不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周康一手扶着腰,呼吸急促,抬眼环顾四周。
放眼望去,只有几座起伏的山脉隐进风雪中,为防猛兽,这黑灯瞎火的,他们定不能上山。
要是留下,就直接在这平地。
周康思及此处,摇了摇头:“不行,这里都没个挡风处,要是幕天席地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