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捏紧手,眼角染上一层桃红,闭紧嘴一声不吭。
她不愿意。
“赔钱货,死丫头。”周文德生气了,恶狠狠踹了她一脚,“你听见没有?”
小七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周文德便自顾自道:“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小七没说话,他满意点头:“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
然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后,小七才抬起头,眼里泪光盈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小七吸了吸鼻子。
冷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她无知无觉似的坐了好一会,才慢吞吞起身。
帐篷内温暖如春,火堆驱散黑暗,时昭脸被罩上一层暖光,听见小七进门的动静,她头也不抬。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小七双手绞成了麻花,瓮声瓮气道:“没、没什么,时姐姐,对不起,我把碗打碎了。”
一个碗而已,时昭满不在乎,可她莫名从小七的前半句话中听出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
时昭抬起头,就着黯淡的光线,她看见小七通红的眼圈,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小七本不想让时昭担心,可忍了又忍,她还是没憋住。
“时姐姐……”豆大的泪珠滚落,小七扑进时昭怀里,哽咽道:“我、我的肉没了。”
时昭拍拍她的背:“肉怎么没了?”
她隐有预感,只听小七泣不成声道:“被……我的肉,被石头抢走了!”
果然是他。
时昭目光寒下,这两天那家人避她如洪水猛兽,她还以为他们安分了,没想到……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无声色的冷笑。
小七的泪濡湿了她胸前的衣服,抽泣着断断续续道:“我不想给他的……可是我打不过他,呜呜……”
她鲜少这么伤心,其实锅里还有肉,时昭大可重新给她盛一碗。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小七。”时昭抓住她的肩膀,让她看自己,“那小七和姐姐说说,你想要我如何?”
不等小七回答,她继续往下道。
“要我去找他算账?”
小七抬起泪眼,傻乎乎地看着她,一时无言。
时昭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继续道:“可是我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小七,我问你,你愿意一辈子被他们欺负?”
自然是不愿意。
小七不知不觉停下哭泣,张口答了后,时昭破感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头:“这就对了。”
“靠人不如靠己,你受的气,要自己讨回来才好,你再想想,如今你不吃他家一粒米,凭什么还要受他们欺负?”
小七显然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小手握成拳,“嗯”了一声。
“你不必怕他,实在不行,也有我为你做主。”时昭循循善诱,松开手,“去吧。”
小七迷茫的目光逐渐坚定,三两下擦干净眼泪:“嗯!时姐姐,我明白了。”
随即扭头跑了出去。
时昭坐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她本不打算插手太多,可小七到底年纪小,容易吃亏。
这么一想,她起身跟了上去。
周文德还未进帐篷,蹲在外头抱着碗,胖嘟嘟的手揪起碗里的肉,仰头丢进嘴里。
真好吃!
他满足的眯起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满嘴油光。
眼前的光突然被人影挡住。
周文德抬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小七,逆着光,看不清她是何神情。
“原来是你这个赔钱货,哼,晦气。”他不满的嘟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兴高采烈问。
“还有肉吗?”
小七默不作地看着他,漆黑的眼里映着白雪,周文德莫名瘆得慌,不高兴的瞪眼。
“喂,你聋了吗?”
“你还我的肉。”
两个人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周文德愣了好一会,疑心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多年的恐惧仿佛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她,小七直勾勾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你还我的肉。”
平日小七被恐惧蒙蔽了顺眼,可现下仔细看,正如时姐姐所说,她其实不必怕他——
周文德平日吃的好,生得也壮,但一身都是细皮嫩肉。
而她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