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潜娃正四处奔波筹措,只为能凑齐给妹妹买户口的钱;另一边妹妹却因为无法回家过春节,敏感了。
或许是父亲将潜娃与吴媛领证的事情告知了妹妹,本意是让她高兴一番,但没想到这反而触动了她的情绪。
由于自己没有户口,她不禁触景生情。
彻底崩溃的她,竟然说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她羡慕潜娃有相爱之人陪伴,而自己却只能在异地他乡孤苦伶仃。
甚至说要在大年三十晚上痛哭一场,以祭奠自己悲惨的人生。说实话,潜娃看到这封信时,也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
潜娃原本希望妹妹能够回家过年,如果请不到假,干完一年后也必须回家。生活多么艰难、苦痛,一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除非妹妹不再爱父母、哥嫂以及那个虽然贫穷但充满温暖的清园之家。
潜娃简直要疯了,在给妹妹的信中明确表示,如果妹妹不回来,他绝不会举办和吴媛的婚礼!
妹妹似乎已经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再给潜娃写信,甚至都不给父母透露一点点她的消息。
潜娃一家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大年三十夜,本应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刻,潜娃、吴媛、父亲和母亲却都无精打采,对着一桌子年夜饭毫无胃口。
春晚的欢乐氛围似乎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默默地想着远方的妹妹,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哪里?和谁一起度过这个除夕之夜?
是与同事一同在观看春晚,又或是独自漫步在粤东的夜市街头,或是真的独自一人躲在某个角落里暗自神伤。
潜娃想起妹妹之前说过的话,他的心头一阵刺痛,不知道妹妹是否真的正在大哭一场。
这是妹妹第一次离开家人,独自一人在外过年,潜娃心里好生难过。
春节过了,妹妹依然杳无音信,看到父母日益担忧的表情,潜娃去邮局拨打妹妹所在工厂的电话,她竟然拒绝接听。
两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妹妹的任何消息,万般煎熬中,潜娃都要打算亲自去一趟粤东了。
终于盼来了妹妹的来信。
读完信后,潜娃心情更加沉重了,妹妹在信中表示,她不打算回枳陵了,即使工作满一年,她也不愿意回到家中。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是一个多余的人,希望家里人不要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潜娃生气了,愤怒的再次拨打粤东的长途,他不接不罢休的坚持,让妹妹厂里的门卫都感动了,强拉着妹妹接了电话。
“周霁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认为一封信就可以断绝血缘关系吗?你认为一封信就可以还清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潜娃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你为什么只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你知道你的信,寒了多少人的心?你知道爸妈为你这封信流了多少泪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
“妈妈说让你马上回来,你这样做,好像是家里人把你逼到远离家乡的外地一样。
爸爸看了你的信,我本不想让他看的,他什么也没说,但那份沉重和难受,简直压抑得让人发疯。”
过度的嘶嚎,让潜娃的声音沙哑了,太多的悲伤让他没有一句完整的表达。
“你知道吗……吴媛看到信哭了,很难过、很难过……她对我说……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她未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妹妹不是还很快乐高兴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进这个家门,妹妹就不愿意回家了,难道她做错了什么?”
潜娃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吴媛的心疼和对妹妹的不满。
“父母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绝情!是因为他们错误的生下了你和我?还有吴媛,她又做错了什么?
因为她从你的朋友变成了你的嫂子?
我做错了什么,因为我得到了爱情,而你没有?这些就是你不愿回家的理由?!”
妹妹没有说话,她也插不上嘴,潜娃连珠炮似的发问后,抱着话筒嚎啕大哭起来。邮局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而电话的另一头,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也让厂里的人,纷纷驻足不前。
兄妹俩的这一通长途,话没说两句,全给哭声了……
说归说,骂归骂,潜娃该干的正事一点也没落下,七拼八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