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周无元要升初中了,越走越远的潜娃,担心儿子和母亲无人照顾,主动跟吴媛打了电话。
“吴媛,儿子眼看一天天长大了,我远在异地他乡,实在无法照顾他的学习和生活,你也知道,妈就是那样的人。
把儿子交给她,小时候可以,现在是儿子成长的关键期,我真的有些不放心,毕竟你是儿子的母亲,我想跟你商量下……”
总之一句话,他希望吴媛能回家。
手握话筒的吴媛听着潜娃的话。“回家可以,我要名分,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回来;另外必须重新换一套房子。
我不想再回原来那个充满压抑,承载太多过去记忆的旧家。”
“好,你先去看看现在枳陵有什么合适的商品房,最好是带小区和电梯的,毕竟妈年纪大了,出行要方便点的。
再找人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吧。”
卖掉了曾经留给他们太多灰色记忆的老房子,潜娃按吴媛的意思按揭购买了一套带电梯的二层复式小区房。
关于复婚的事,潜娃问了好兄弟华华,“华华,我不知道现在和吴媛复婚是不是最好的时机,能给个建议吗?”
“你有病啊,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帮,唯独感情上的事,谁也帮不了谁!”华华还是那么毒舌,直接挂断了潜娃的电话。
潜娃最终还是给了吴媛名分,俩人复婚了。
国家已经放开了户口政策,潜娃在去浙省前给自己和母亲都买了户口,一家人终于告别了黑户的日子。
也终于没有再去求周豪为复婚的事帮忙,从西湖市返回枳凌,办完手续,请华华几个最要好的朋友吃了顿饭。
潜娃告别了单身,再次成了已婚人士。
新房子还在装修,旧房子已经卖掉,吴媛找了个过渡房,搬进了临时的新家,这里没有了过去的阴影,只有新的开始。
收拾老房子的时候,吴媛发现了一副被烧焦的老花镜,问周无元怎么回事,臭小子尴尬的笑了,“妈,你别问了。”
原来这副老花镜是爷爷当年戴过的,在吴媛刚离家不久,有一天周无元,那时还叫周侃,好奇玩火,用火柴把眼镜腿点着了。
爷爷拖着本就不方便的身体用蒲扇拼命扑打,着火的眼镜结果又引燃了蒲扇。一阵浓烟把潜娃呛醒。
正在午睡的潜娃翻身起床,迅速踩灭了燃烧的扇子,事后把周无元狠狠揍了一顿。那是潜娃第一次打儿子。
打完后又抱着儿子,痛哭起来,“儿子,你知道如果爸爸没在家里,爸爸可能会再也没你和爷爷了……”
“后来呢?”吴媛问。
“后来我给爸爸擦干了眼泪,他说要是你妈妈在家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周无元似懂非懂的看着吴媛。
吴媛再一次动容了,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还发现了泡在玻璃瓶酒中,那粒从她身上取出的结石……
新房子装修全是吴媛在打理,从设计、施工、买材料,她都亲力亲为,说是要装出她心目中最好的家。
这一装就是半年,也不知吴媛到底要装一个怎样的新家,潜娃一次也没有回去看过,只是吴媛要钱,他就转给她。
搬家的那天,潜娃实在脱不开身,也没有回去。只是略有慰籍,终于让母亲住上了大房子,心中不免又想起了父亲。
水调歌头
-—明月·夜思
明月几时有?把酒思亲中。家严音容忽现,氤氲依稀见。孑然举杯独饮,又恐相思易醉,醒来泪中眠。敬尊侧侍立,垂听把话言。
手抚头,低慈眉,灵光显。别在离愁,逝去亲朋自有缘。阴晴圆缺是月,聚散去合得闲,何必硬求全。只要情长久,天国若眼前。
爸爸,你在天堂还好吗?
潜娃泪流满面……
时间慢慢地过去,潜娃的生活也逐渐步入了正轨。他在工作上越来越努力,试图去填补心中那个始终空缺的角落。
尽管搬了新家,吴媛也回来了,潜娃却越来越忙,不是到处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一年也就春节在家待个几天。
和吴媛的交流除了每月固定的按时给她打钱,两人几乎没有太多的话语,他们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并肩而行。
像许多现实中普通的夫妻一样,除了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了所谓的孩子,勉强熬着,他们心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们都明白各自的生活已经有了新的方向,都不愿表达,都藏着真话,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