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们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一会儿,屋内就只有沈氏主仆二人。门外,杜鹃远远的守着。
乔嬷嬷放下茶盅,上前宽慰道:“夫人,消消气,莫要为的那起子人气坏了身子。”
沈氏瞥见桌上的茶盅,抬手要将它扔出。去被乔嬷嬷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怎么,你也想管着我了?”沈氏冷脸抬眸。
“奴婢哪儿敢?”乔嬷嬷笑着讨好:“这茶盅刚刚放了滚水,奴婢是怕夫人烫到手疼,那奴婢可真真心疼死了。”
“要老奴说,此次是夫人心急了些,一个刚进门的新妇罢了,怎就值当夫人这么着急亲自出手?”见沈氏面上缓和了些,乔嬷嬷徐徐开口:“还偏偏闹到侯爷老夫人面前,闹得夫人没脸不说,还失了那院子的管制权。”
“左不过是一些丫环婆子的卖身契罢了,给了也就给了。本夫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和她生气。”沈氏端起茶盅:“此次只是试探罢了。”
“新妇进门,当婆婆的有的是机会说体己话,我还犯不着恼火。”
“那夫人为何如此生气?”乔嬷嬷奇了。
“本夫人是气秦嬷嬷那个蠢货!”沈氏将茶盅狠狠一放,发出“咚”的一声响:“千叮万嘱送了就回来,就会给我惹祸!”
即便此事只发生在本心居,但江景珩闹了那么大阵仗,阖府上下谁不知道!
二房三房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看笑话呢!
这些年来,尤氏因有个妹妹在宫中为妃,渐渐不将大房放在眼里,沈氏在府中的威信大不如前,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还不知要被如何挖苦!
沈氏每每想到二房的嘴脸,心头就像有股无名火在烧!
现如今,又来了个不好对付的林氏,沈氏只觉得老天爷偏心!
可恨!
恨这些人看不起她!
恨自己的娘家不给力!
“那夫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最好不要将秦嬷嬷接回来,这样她就可以在沈氏身边,一家独大。
乔嬷嬷心想着。
“怎么办?”沈氏低喃一句,用茶盖撇去上面的浮沫。
乔嬷嬷静等下文。
一口茶水下肚,沈氏的火气渐渐压下,理智回归,视线在茶盖上的纹路流转。
“咱们什么也不办,安静看戏就行。没听说么,我那儿媳现在动不得气,万一咱一句话说重了呢?”沈氏抬起帕子擦擦嘴角,面上浮起一丝笑,端的是诡异,随口提一句:“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二房的新妇好像与咱们少夫人自幼相识,原好像是要嫁给景珩的?”
“正是呢。”乔嬷嬷点头,心里已经有谱了:“少夫人心中郁结难开,想着若是有相熟的人劝解一番,会开怀很多。”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沈氏满意了,挥挥手:“好了,去将二姑娘叫过来,我们母女说说话。”
接收到沈氏的眼神,乔嬷嬷压下心头喜意:“是,夫人。”
海棠院。
“本心居如何了?”
闻绒雪刚刚在青棠的伺候下洗漱,此刻江景琛去了前院还未回,她坐在梳妆境前,青棠用干帕子绞干头发。
见丹若回来了,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回二少夫人,本心居正闹得厉害,因老夫人侯爷等人都在,奴婢不敢靠的太近,只打听到大少夫人病倒了。”丹若规规矩矩回禀。
“病了?”闻绒雪听了这个消息,笑了两声:“病的好啊,可还打听出什么?”
丹若想了想:“听那下人说,侯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被当场拖走,送到外头的庄子上去了。”
嫁进来第一日,就让侯夫人丢失臂膀,也不知道林暮安是聪明还是蠢。
不过,这可就便宜她们二房了。
“知道了,你去将这事告知二太太身边的玉环。”闻绒雪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
“青棠,帕子给我,你去小厨房看看,给二公子炖的宵夜好了没。”
等到青棠和丹若都出去,闻绒雪用帕子绞着半干的头发。
既然大房这么乱,她怎么也该再添点火,最好让林暮安病得起不来床。
可惜了,明日就要回门,否则,怎么也要去本心居一趟。
......
“你醒了?”
守了大半宿的江景珩听到床上的动静,猛地睁开眼睛,见林暮安想要起来,赶紧上前将她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