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心居的雪青来了,说送个东西。”
门外,徐嬷嬷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江老夫人瞥了眼地上的江侯爷,江侯爷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衣袖。
“让她进来吧。”老夫人侧了侧身子,坐好。
雪青进来后,见到江侯爷在,赶紧抚了抚身。
“老夫人,侯爷。”
面对雪青,江老夫人眉眼平和起来:“你深夜来此,可是暮安有什么事?”
雪青笑着回道:“回老夫人,大少夫人说,老夫人最近总是晚间睡的不好,正好今日小厨房做了些可以安神的茶饼,老夫人可每晚泡上一块,也好睡的舒服些。”
老夫人心中一片熨帖:“劳暮安惦记了,徐嬷嬷,去拿着金瓜子来,雪青丫头大晚上跑了这一趟,也不容易。”
“回去告诉你家大少夫人,她的孝心,我都知道。让她安心待着,好好养养身体才是。祖母心里都有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就是了。”老夫人朝徐嬷嬷点了点头,又道。
雪青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徐嬷嬷,特意抬头瞥了眼徐嬷嬷,又将目光放到了盒子上。
然后才回身拜谢老夫人:“奴婢替我家少夫人多谢老夫人关心,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雪青来的快,去的也快。
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江老夫人朝徐嬷嬷抬了抬头,徐嬷嬷无声退出去,守在门外
“盒子打开看看,看看暮安又送来了多少好东西,若是多了,给侯爷也拿去些。”老夫人点点下巴,示意江侯爷。
江侯爷还陷入没有教养好儿女的自责中无法自拔,听到这话,只道:“既然是给母亲的安神茶,儿子怎好割爱。”
听了这话,江老夫人都要无语了,气恼道:“你以为一个茶饼,就值得暮安大晚上送来,显孝心吗?告诉你,根本用不着!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江侯爷不敢顶撞江老夫人,依言上前打开。
里面确实是一些茶饼,但是,江侯爷很快发现,这个盒子有暗层。
抬头看了眼老夫人,发现并没阻止,便将抽屉的把手扭动一下,一个暗格弹了出来。
里面是一个厚厚的信封。
江侯爷将信封掏出来,见封面没有落款,不敢私自拆开,递给了老夫人。
江老夫人将信封接过来,将封口在烛火上过了一圈,打开。
江老夫人看了两眼,递给江侯爷。
“你也看看吧,起码心里有数些。”
江侯爷不明所以的接过,一看,怒气冲天:“她竟敢将舒然的嫁妆铺子卖出去,放印子钱!”
“现在你知道了?”江老夫人冷笑两声:“若不是暮安,早早出去探查,得了这些,你还被蒙在鼓里呢,到时候,等你功成名就,斗赢了你想斗得,你的儿子女儿被毁了,舒然的嫁妆也没了,你就开心了?”
江老夫人所言,句句戳在江侯爷的心窝子上
“母亲,儿子真的知错了,可儿子也有儿子的难处,当时若不娶沈氏,不跟那位斗,咱们侯府现如今恐怕也不在,到时候,儿子就真的顾不住舒然的孩子了。”江侯爷红了眼睛,跪倒在地,俯首痛哭。
“哎......”
江老夫人又何尝不知道江侯爷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但是:“沈氏既然已经嫁过来了这许多年,宁远侯府也没落了,有些事做起来倒也不是很难了。”
“念在她毕竟在侯府生活了许多年,只要她不再过分奢求不该奢求的,我也不会做的太绝。”江老夫人决绝道。
江侯爷紧紧攥着手里的纸,咬牙低语:“一切老夫人做主便是。”
“罢了,这些东西你都带回去吧,既然暮安拿了来,便没有声张的打算,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老夫人闭了闭眼,神态疲惫不堪。
江侯爷见此,不再多言,抱着盒子离开。
第二日,徐嬷嬷就将裴舒然的嫁妆单子交到了江景珩手上。
“大公子,大少夫人,老夫人说先侯夫人早就留了一手,将嫁妆单子放到了老夫人处,如今,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有劳徐嬷嬷了,改日我再去拜见她老人家。”江景珩接过盒子,哑声道。
“哎,老奴这就把话带到。”徐嬷嬷回道。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也不知道沈氏如何倒腾的,裴氏的嫁妆倒是补足了十之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