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的下人,除了王妈妈,即便是跟在沈棠身后的银杏都出去了。
反正该知道的银杏都知道,也不用多听一回。
等人都退下,老夫人问沈绥道,“娢儿这回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气的连二太太都一起罚?”
自己这儿子一向重规矩,不是忍无可忍的事,断然不会罚二太太的。
沈绥控制不住怒火道,“娢儿打着棠儿的幌子约宁王世子在雁栖湖见。”
老夫人眉头拧紧。
娢儿没事约宁王世子做什么?
想到血光之灾,老夫人就隐隐猜到沈娢的意图了。
老夫人道,“是为了血光之灾?”
见沈绥气到说不出来话,老夫人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她知道沈娢心急,二太太也为沈娢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她又何尝不是,老夫人看了沈棠一眼,“娢儿打着棠儿的幌子约宁王世子不该,但棠儿可以禀告我知道,我自会罚她,做妹妹的怎么能直接对自己长姐动手?”
沈绥气道,“娢儿要只是约宁王世子,我也不会多管什么,可她给宁王世子下药!”
这下老夫人脸色变了,皱眉道,“一个血光之灾,竟把我平远侯府一个好端端的女儿,逼到这种程度,你也是,我让你上心点儿,早点把娢儿的亲事定下来,你迟迟不作为,看把她逼成什么样了。”
老夫人很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沈绥气坐下来,“在母亲看来,这事反倒是我的错了?”
老夫人道,“我又不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只是如今错已酿成,只能去给宁老王爷赔个不是,把亲事定下来……”
沈绥脸色本就难看,听到老夫人这话,脸色就更难看了,“棠儿阻拦的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没有?
老夫人还以为下药事成了,她看看沈棠,又看看沈绥,“娢儿这事做的,是龌龊了些,但也算情有可原,宁老王爷当日向你求娶棠儿,可见我们平远侯府女儿,也配得上宁王府世子……”
沈绥刚坐下来,听到这话,直接气站了起来,“母亲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夫人被沈绥的反应吓了一跳,“我说的哪不对了?”
亲母子,就不说虚伪话了。
要沈娢真能嫁给宁王世子,对平远侯府没坏处,至于沈娢强扭下来的瓜,是苦是甜,她自己承担。
她不赞同沈娢做这样龌龊之事,但她也不会阻拦,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绥道,“母亲知不知道宁王世子是什么人?”
老夫人,“……???”
宁王世子不就是宁老王爷的孙儿。
满京都都知道的事,有什么好问的?
老夫人看着沈绥,就听沈绥一字一顿道,“宁王世子是延儿,是我的儿子,沈延!”
晴天霹雳。
老夫人被沈绥的话震懵了,半晌回不过神来,最后道,“你想延儿想疯了不成?那是宁老王爷的亲孙儿,怎么会是我们平远侯世子?!”
沈绥本来不打算老夫人这事的,但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告诉的地步了。
沈绥道,“我与延儿已经父子相认了,只是宁老王妃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好,宁老王爷不敢让宁老王妃知道他们的孙儿十几年前就已经病逝的事,才求我暂时别带回延儿。”
说着,沈绥看着老夫人道,“母亲真当棠儿做事一点分寸没有吗,要那真是宁王世子,她岂敢当街使唤他救人?棠儿使唤的是自己的亲大哥!”
老夫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王妈妈更是喜极而泣。
侯爷膝下无子,一直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没想到世子还能找回来,文武双全的宁王世子竟然是他们平远侯府世子,就跟做梦一样。
王妈妈真怀疑是做梦,暗暗伸手掐自己。
真疼。
也是真高兴。
老夫人激动的眼底泪花闪烁,虽然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但她更知道沈绥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她高兴又生气,“这么大的事,你连棠儿都告诉,却瞒着我?”
沈绥道,“找到延儿的人是棠儿,不是我。”
老夫人一脸错愕。
沈绥道,“是我不让棠儿告诉您的,怕您忍不住要见延儿,想他早日认祖归宗,宁老王爷对延儿有救命之恩,我也答应暂时不认回延儿,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有当年延儿丢失,我怕延儿身份暴露,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