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开了晚香堂,她便和阿莲、胡嬷嬷三人捧着账本出了晚香堂。
还未等宋若安走了多久,便瞧见了前头宋熹之的背影。
于是她快步上前,拦在了宋熹之的面前。
夫君成了中书省九品的主簿,自己也得到了管家之权,宋若安整个人的姿态都变得高傲起来,走路都带着风。
宋熹之抬头瞧了一眼宋若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往左绕了一步。
宋若安感受着宋熹之漫不经心的态度,心里更是生气。
她抬腿也往左一步,死死的堵在了宋熹之的身前。
宋熹之这才缓缓抬起头,正眼瞧着她:“妹妹,恭喜你获得了管家之权。可你也不要高兴的找不到北,挡在我的面前。”
宋若安听见这话,微微抬着下巴,扬眉吐气:
“姐姐,我是怕你如此落魄,一个人难过,回院子甚至连夫君都不会说话,于是特意赶来陪你。”
她的一字一句,故意要往宋熹之的心尖上扎。
新婚夜、奉茶、回门、嫁妆,这一桩一件,宋若安所受的所谓委屈和不甘,都在此刻倾泻而下。
今日之后,便彻底能把宋熹之踩在脚下,她真是畅快十足!
宋若安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兴奋的在奔涌,她仰头,缓缓俯身,在宋熹之耳畔小声开口。
“姐姐,你新婚时那么得意,以为你选了一个好夫君,我选了一个窝囊废,你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
“我的夫君依靠我封了官职,我被天下人奉为神医,还抢走了你的管家之权,我会永永远远走在你的面前!”
宋熹之听见这话,忍不住轻轻一笑,眼眸里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是,你肯定会走在我前头,到那时我定会一身缟素、唢呐齐鸣,好好送送你。”
宋若安听到这里,咬紧了牙关:“你!”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是换了表情,得意洋洋:“就算是死,也是你的夫君最早去死,你早晚会成了一个寡妇!”
“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我医术高超,能让死人白骨生肌,甚至能治疗丞相的千金,我也不回去医治你的夫君的。”
“除非……你跪下来,给我磕头!”
听到这里,宋熹之才彻底明白了宋若安此来的意图,她还对上次祠堂磕头的事情怀恨在心呢。
让她求宋若安给贺景砚治病?
宋熹之眼底的讥讽更甚:“你留着精力给贺云策治治吧。”
宋若安没想到宋熹之骨头竟这样硬,不过她笃定会有宋熹之哭得那天:
“你不用嘴硬,过不了几天,贺景砚一脚踏进阎罗殿,你会哭着叩头,求我给他治病的。”
她无比庆幸自己请来了岐黄神医,不仅获得了天下贵人的推崇,更是直接捏住了宋熹之的命脉!
可宋熹之只是耸了耸肩:“好啊,我等着那天。”
她说着,又是将声音突然放大:“不过我等多久都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让侯府的下人们等了太久。”
“侯府有八处厢房、厨房和柴房需要修缮,后花园内不仅砖瓦松动,还缺少护栏,时有小厮会失足掉入湖中,需要修葺护栏。妹妹,你既然答应了祖母,便速速去办吧。”
宋若安听见这话,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侯府竟有这样多的东西没有修缮。
宋熹之不管也就算了,从前贺老夫人也不管吗?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可还没有等她思考,原本竖着耳朵看戏的下人,听见宋熹之的话,便急急的赶到了宋若安身边,将她围了起来。
“二少夫人,换了您管家,便能修缮奴婢的屋子吗?奴婢的屋子时常漏水!”
另外也有小厮跪在地上哭泣:“我的兄长掉进侯府,此刻还不能当差,求您快些将护栏修好吧!”
听见耳畔乱哄哄的声音,当着众人的面,宋若安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大少夫人对你们不管不顾,我会立即拨款把事情办好!”
她当着众人的面,扶起了哭泣的小厮:“从前姐姐管家不力,让你受委屈了,你兄长跌入湖中,我也会发放补偿,你别哭了。”
所有下人听到这里,心中满是对宋若安的感激,也不免对宋熹之生了些不满。
他们隐隐约约听闻侯府银钱紧缺,所以之前敢怒不敢言,却没想到新上任的二少夫人,竟是这样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