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的话就像是给宋若安判了最后的死刑,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
她咬紧牙关,望向了远处的宋熹之,心中却满是不甘和愤恨。
若是自己被休了,那事情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她也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可是她付出了一切,却眼睁睁看着宋熹之越爬越高,得到侯府的喜爱,得到万人的敬仰,明明她也是装的!
到底凭什么?
宋若安想着,眼神一下子变得狠戾起来,心中倒是生出一计。
“祖母,祖母,孙媳知错了,可孙媳是冤枉的,求您原谅孙媳这一回吧!”
贺老夫人皱着眉,正要开口,却见宋若安膝行了两步,跪倒在她的面前,又是紧紧抓住了她的裙摆。
她看着宋若安落魄又狼狈的模样,冷汗打湿了鬓发,完完全全失去了高门贵女的体面和尊严,心中更坚定了要休妻的决心。
可就在此刻,她却听见宋若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缓缓响起,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
“祖母,你若是要休我,便要归还我的陪嫁,可我为了修葺侯府、暗自下人、处理铺子,花光了所有的嫁妆,如今您还得起吗?”
宋若安的话,让贺老夫人瞪大了眼眸,错愕的望着她。
可宋若安却还在一字一句说着,语气变得平静无比,眼神也异常的冷漠:
“孙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甚至连在姐姐的吃食里下巴豆,都是为了能够问罪侯府外头的掌柜,好让侯府摆脱了当下的窘迫。”
“孙媳为了您的颜面,所以方才什么都美索,自己承受了一切。”
宋若安的话分明是在求饶,可里面却显而易见的含着威胁,让贺老夫人浑身一震,眼眸也猛地一缩。
若是她要把宋若安休弃,宋若安就要把侯府外强中干的一切都抖出去?
她没有料到宋若安会说这样的话,一瞬间也失去了言语:“你……你……”
宋若安收回了视线,规规矩矩的垂下了眼眸,又是重新道:“孙媳是冤枉的,一切看祖母愿不愿意相信孙媳了。”
贺云策此刻也是赞同的点头:“虽然孙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若安一定没有坏心思,一定是被骗了,还请祖母报官,严审岐黄神医。”
贺老夫人听着贺云策对宋若安满是信任的话,心中是越发的堵了:“云策,你现在还信她?她迟早会害了你的!”
不知为何,贺云策到了宋若安的身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根本玩不过她的。
贺云策哀求的看着贺老夫人,“祖母,您对若安有偏见,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
祖母不知道,前世的自己就是在若安的帮助下,才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虽然若安医术是假,但是还有许多其他本事,远超世间的所有女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情谊是真的!
贺老夫人听到这里,目光沉沉的看着贺云策,心中恨铁不成钢。
她搀扶着嬷嬷的手,才勉强的稳住了脚步:“那先把岐黄神医送去官府,严查事情真相,还各位大人一个公道。”
她说着,又是将目光望向了宋若安的方向,语气泛着凉意:
“至于宋若安,送去祠堂,实行家法,没收管家之权,而后禁足在院子里,抄写女则女训,等查清事情真相之后,再行处置。”
实行家法?
宋若安听见这话,想到那日贺云策受家法时,鲜血淋漓的惨剧,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仓皇的握住了贺云策的手。
“夫君,事情还没查清,我真的是清白的,求求你,让祖母饶过我吧!”
贺云策低头,看着宋若安仓皇的模样,只觉得心乱如麻,他说不出心里是心疼还是别的。
分明不用休妻,他应该松一口气;而若安要受家法,他便应该拦在她身边求情才对。
可他觉得自己心情沉重无比,没有一丝开心,甚至还带有一丝恐慌。
贺云策正想开口,却见宋熹之从圆凳上起了身,又是缓缓往众人的方向走来。
“清白?妹妹说什么是清白?”
宋熹之语气平静,那副光鲜亮丽的模样,更是衬得跪在地上的宋若安狼狈无比。
贺云策只看了一眼,就瞥开眼睛,不去看她们那惨烈的对比。
只能听宋熹之的声音还在继续道:“医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若安你恶果已经铸就,却还执迷不延误,甚至往我的饮食里下了巴豆,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