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他是怎么活到这把年纪的?他又不是皇上,干嘛看到贪钱的官员就气成那副德行?”
听到问话,朱敬文扶额地呻吟一声。
连你都看出来,秦霄生气了啊。
那,真是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了。
人家真的是皇帝啊,天下都是他的,看得惯你才怪。
朱敬文本想提个醒,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随口说了一句。
“他就是这样子的,为人有原则,有底线。”
“年纪一大把了也没改,各位不要介意。”
许墨无所谓地摆手:“随他随他。”
“晾他迟早还要再找上门来的。做人嘛,干嘛那么古板,清官就一定是好官了?”
“从古到今,有几个清官能让百姓过好日子的?”
“老爷子就是有钱惯的,整天看着不顺眼,看那不顺眼,根本不明白民间的疾苦。”
朱敬文听着许墨大放厥词,心脏突突地乱跳。
许大人,牛逼!
当众地怒喷皇帝陛下。
数落了秦霄几句,眼看报销工作也告一段落,许墨清了清嗓子:
“好了,各位的款项全部发完,今后,还请大家再让业绩上个台阶。”
“丰州上下想过上好日子,都要依靠众位的努力。”
众人热烈地响应。
“我等必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下官定了决心,就以青楼当成自己的家,不破记录誓不罢休。”
“请许大人尽管放心。”
官员们都明志,下决心,向领导表态。
见大家都很识趣儿,许墨点头:“没别的事儿,就先散了吧!”
众人相互地拱手,告辞离开。
有的回家,有的斗志满满,直接地跑去青楼了。
朱敬文望着各位同僚生龙活虎的背影,嘴脸不住地抽动。
想说些什么吧,还是不敢声张。
最后,垂头丧气地离开。
现在说了,还不是担惊受怕?不如不知道,快活一时是一时的好。
以朱敬文对秦霄的了解,这一两天内,丰州就会掀起腥风血雨,砍头跟看甘蔗似的
不血流成河,此事就没完。
到底有几个丰州的官员活下来,跟安天命吧。
朱敬文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一回来就找来家中的管家,劈头就说:
“把府里的下人统统地遣散。”
管家没想到朱敬文忽然说出这种话,愣在原地,良久才惊声地道:“老爷!怎么了?”
“出了什么大事?”
“老爷打算逃往哪里,小的愿意誓死跟随左右!”
听到管家的表忠心,朱敬文懒得多理,实在没那个心情了。
朱敬文只丧气地摆摆手:“你也别耽误了,赶紧收拾下细软能跑多远跑多远,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管家吓得面色发白,不敢在多说话了。
看来,主人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管家匆匆地离开。
很快。
府上轰动起来,下人们全部一窝蜂地收拾东西,逃也似地离去。
朱敬文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府上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
朱敬文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现在的每时每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迎接恐惧的痛苦煎熬。
朱敬文敢肯定,皇帝很快会找到自己。
毕竟,丰州的官场,现在只有自己,认出了秦霄的真正身份。
保住自己的官位,朱敬文已经没有这个想法。
活下去都是奢望啊,说不定,就连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都不可能了。
天色渐渐地黑下去。
朱敬文还是坐在漆黑的堂上,如木雕般不动。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
大批的皇城司,破门而入,将朱敬文团团地围住。
见到当先的一人,朱敬文身子一颤,哆嗦着跪倒下去。
“罪臣朱敬文,叩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万岁!”
几十号人围满了堂上,却鸦雀无声。
只有点燃的火把跳动着火光,还有冷然的刀剑横在面前。
空气似乎凝固,山雨欲来风满楼。
朱敬文伏在地上,久久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