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种细小的事情,都是由底下的官员们在核实催办的。一名下属官员无奈地报告:“丰州府同知,朱敬文送来了一份折子。”“但丰州确实没有任何服徭役的人。”那官员正要说下去。却见陈永脸色阴沉地快滴下水来,额头上更是凸起了条条的青筋,眼神不善。陈永一听到朱敬文,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记着,在丰州被朱敬文当众地轰出去的羞耻经历。不止是朱敬文,整个丰州的所有官员,都没把他这个宰相放眼里。“宰相大人……您没事儿吧?”下属都感觉到凌厉的寒意,变得惶恐,生怕被暴怒的陈永迁怒了。陈永只瞅了那人一眼,铁青着脸问:“朱敬文除了上一份折子,就没有任何的解释?”“宰相大人,折子也是刚送过来的,下官要呈给大人,由您来定夺。”听到这话,陈永脸上变得狰狞。陈永挥挥手,并没有接过那份折子:“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当不知道就行了。”下属有些不安,忍不住地问:“折子里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陈永冷笑不已:“本相日理万机,为了水患没日没夜地操劳,偶尔漏个折子,谁能说什么?”“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为这个定本相的罪。”陈永眼中射出厉色。这是个绝好的报复机会。如果这次负责徭役的不是他陈永,许墨和朱敬文估计有可能逃出生天。但,落到他的手里,那不痛痛快快地打击报复,他就不叫陈永了。折子里说了些什么,陈永根本不关心。他只需要上报,让皇帝知道,丰州府公然地抗旨,无人来服徭役就行。后果绝对是极其的严重。下属也看出了陈永的意思,躬身地点头:“卑职明白!”陈永心情忽然变得很好,挥挥手叫下属退下,眼中只盯着空白的丰州名册上,不住地冷笑。“事关朝廷的安危,丰州府居然集体逃役,我看你们是在劫难逃了。”……几天后。陈永一面处理着徭役的大小事宜。一面又特意地,把丰州无人服役之事,写成了奏折,准备找机会上奏秦霄。此时,徭役已经轰轰烈烈地展开。将近百万民众服役,百人一小队,万人一大队,分赴往黄河两岸的各处堤坝,进行加固改造的工程。无数的人们顶着炎炎的烈日,运送几十斤的泥土石块,蚂蚁般辛勤地来往于各处,干的热火朝天。不到半天的时间,人们无不是汗流浃背,累的直喘气。这种的徭役,不但辛苦,耗费巨大,而且因为环境卫生的恶劣,往往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不时有人死去。这天。京城,金銮殿外。朝臣们正等待着上朝。陈永也在队列中,他今天很兴奋,嘴角忍不住地翘起,差点笑出声来。他已经等不及了。好像看到了丰州府上下,官员们人头滚滚落地的情景。忽然,一声太监尖细高亢的声音:“上朝。”朝臣们分成文武两列,依次地入殿。秦霄身披龙袍,缓步走到龙椅上坐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霄扫视一眼四周,才淡淡开口:“平身。”官员们谢恩,然后起身站好。当秦霄看到站在前面的陈永,不由得纳闷。“陈永,你不是在治理水患吗?怎么今天回京上朝来了?”陈永表面上无比的恭敬,出列禀道:“回陛下,臣有一事,必须来报。”
听到这话。秦霄面子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有些好奇。能让宰相陈永半途跑回来上报的事情,恐怕不是小事。只是,皇城司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上奏啊。秦霄问到:“何事?”陈永故意地大着嗓门:“臣要弹劾丰州府的所有官员。”“陛下,臣负责检查黄河徭役人员,竟然发现,丰州府没有一人前来服役!”这话一出,朝堂喧哗声顿起。又是丰州府?陈永是跟丰州府八字不合,杠上了吗?秦霄皱起了眉头,沉声问:“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逃避徭役,是重罪,必须严惩。往往本人是死罪,还要牵连家人。这等的重罪,丰州府所有百姓,怎么还敢逃役?事情有些古怪。秦霄越想脸色越是凝重。陈永故意地长叹一口气:“臣专门地查过丰州府花名册,不但无人前来,甚至丰州府也没有人解释过原因。”“微臣惶恐,微臣奉命治理水患,却对此查不清原因,只能回京禀报陛下处
置。”“恳请陛下,严查此事,以儆效尤。”砰!秦霄勃然地大怒,大手重重拍在御案上。殿上的群臣无不失色。这不是小事。服徭役,是国家的大事,更关系着大周的江山稳固。这都敢不放在眼里,丰州府还把朝廷和皇帝放心上吗?此罪,罪无可赦!秦霄怒喝道:“丰州府官员,按律当统统处死。”霎时间,文武百官们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哪怕如此,众人仍然感觉得到一股寒意,叫他们胆战心惊。“捉拿丰州同知。朕要亲自审问!”秦霄铁青着脸道。不管是不是陈永借机地报复,丰州府既然逃徭役,那就是杀头的大罪。无论什么原因。负责徭役的丰州同知,第一个跑不掉。立刻有刑部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