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除了博尔铁金,还有十余各部头目。
其中一人耐不住,直接跑出帐外。
不多久返回道:“奶奶的,黑水城果然火光一片。
然非城中失火,而是烤肉用的篝火!”
有人追问,“能确定?”
那人愤愤道:“俺们草原汉子,篝火跟失火还能分不清吗?
而且城中火光连片,恐怕是全城人都参加了!
俺不但闻到肉香,还有粮食的香气。”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谁围困谁?”
一名肥壮的部落头目猛的站起,一把将手中梆硬的大饼丢在地上,狠狠道。
众头目接连附和,咒骂声中纷纷请求出战。
天底下哪有猎人还没困兽过的好的道理,简直是倒反天罡。
主座上的博尔铁金一时为难起来。
盖因匈奴人的作战风格与南人不同,开战前并不十分着紧后勤辎重。
向来是仗着机动性以战养战,破一地而得一城之粮草。
如今黑水城久攻不下,方圆数百里又尽是隔壁、寥无人烟。
即便是想要往他处劫掠,也没有目标。
因此作为攻方,竟也同样面临粮草断绝的危机。
如今对方却是大搞篝火晚会,欢声笑语隔着城墙都能清楚听见。
这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不仅是帐中头目愤恨不已,博尔铁金更听到帐外士卒开始吵闹起来,一阵阵脚步声开始朝着帅帐汇聚。
不多久,亲卫前来禀报。
“启禀大帅,营中将士纷纷请愿。恳请大帅率军出击,打破黑水城,抢了南人的粮食和女人!”
随着亲卫话落,帐外响起一片喧哗。
“大帅,出击吧!”
“咱们不能看着这些南人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却是大饼都没得啃啊!”
博尔铁金眼角微跳,看了眼那被肥壮头目扔在地上的大饼。
即便是这样食之无味的死面饼,营中的普通士卒每人每天也只能分到半块。
若不是匈奴人军法凶残,恐怕早就有人偷偷斩杀战马了。
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早晚兵变。
“恭喜大帅,黑水城破指日可待啊!”
博尔铁金正要下令出击,闻言顿时一愣。
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角不禁露出一丝厌恶。
说话之人乃是一作书生大伴的中年男子,此时正用南人的利益朝自己拱手作揖。
众头目也是一愣,立刻就有头目怒道:“司马文宸,你这南奸莫不是在嘲笑我等?”
司马文宸本是大盛王朝一边城秀才,只因屡试不第怒而投奔匈奴,企图谋取一官半职。
而平均文盲的匈奴人,对读书识字的投诚者也是大开方便之门。
只是这些南人通常不得信任,多是做些账房、文书的工作。
唯有这司马文宸倒是一朵奇葩,非但获得了当今匈奴可汗的信任,更被委派道博尔铁金军中,充当军师。
又因是个南人,所以人送外号司马南。
司马文宸无奈的摇摇头,对那头目拱手道:“车黎将军误会我了,奴才绝无此意!”
司马文宸虽然名为军师,但实际上无品无级。
故而即便是面对一些小头目,也要按照匈奴习俗自称奴才。
车黎还要说什么,却被博尔铁金制止。
虽然他也看不上叛徒,但当今匈奴可汗却也不是昏聩之人。
既然司马文宸能得到匈奴可汗的重用,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因而开口道:“司马军师,所言何意?”
司马文宸摇了摇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羽扇,嘴角的两撇鼠须微微翘起道:“大帅难道没有看出,黑水城已到了绝境?”
匈奴人脑子一根筋,一向直来直去,最恨卖关子。
车黎见司马文宸说罢便一语不发,一副等着博尔铁金自己恍然大悟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营中将士正在帐外聚众喧哗,搞不好就要闹出兵变。
你个南奸还在这里打哑谜,简直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于是大步上前,直接将正在装比的司马文宸一脚踹翻。
“你这蠢货莫不是头被夹了,这个时候还打哑谜?”
“哎呀呀,我的牙……”司马文宸捂着屁股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