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斜靠在那雕饰精美的床榻之上,面色略显苍白,宛如被时光侵蚀的画卷。他的身前,静静站立着庙堂三相,范质、王溥以及魏仁浦。
三人的目光交汇在陈安身上,那苍白的面容如同无声的诉说,让他们心底皆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这混乱不堪、风云变幻的世道之中,他们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位英明之主,本应是成就千古功业的绝佳契机。眼瞅着诸事进展顺遂,却突然急转直下,实乃天妒英才。
三人不禁悲从中来,那哀愁如同弥漫的雾气,缓缓笼罩着他们的心灵,双眼皆不由自主地泛红。
陈安却仿若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在命运的风暴中显得无所畏惧。他微微启口,声音虽有些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召三位前来,乃是有要事需与尔等相商。”
范质、王溥、魏仁浦闻言,齐齐作揖,那衣袂飘动之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恭敬。他们齐声说道:“陛下请吩咐。”
陈安的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思索,缓缓道:“朕打算对枢密院进行改制。此想法,朕早已有之,只是一直未曾付诸实施。自今日起,进入枢密院之人,不得掌管兵权。京中的禁军唯有凭借枢密院令方可调动,御营司、殿前司、侍卫亲军司这三司的长官虽有统兵之责,却无调兵之权……”
范质、王溥、魏仁浦相互对望了一眼,那瞬间的目光交汇,仿佛有无数的思绪在其中流转。他们皆从彼此的眼中瞧出了相同的意思。这枢密院的改制之举,明显是冲着御营司统军兼枢密院副使罗幼度来的。然而,他们的想法,对,却也不完全对。实际上,陈安对于枢密院改制的念头由来已久。压下那些跋扈武臣的嚣张气焰,一直是陈安在努力做的事情。
陈安稍作停顿,仿佛在给众人时间去消化他的话语。接着又说道:“枢密院由魏相一人负责,事务过于繁重,范相、王相加参知枢密院事这一头衔,你们三人全权统筹军政之事。”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
陈安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们三人身兼军政事务,朝中政务,恐怕会因此有所懈怠。三名辅臣,朕认为数量有些少了。可否再加一位,你们觉得如何?”范质、王溥、魏仁浦自然不敢拒绝,赶忙作揖称是。他们深知,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他们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紧相连。
陈安挥了挥手,那动作虽轻,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道:“你们退下吧!”范质、王溥、魏仁浦三人一同拜谢后退下。他们的身影在庄重的宫殿中渐行渐远,仿佛历史的车轮在缓缓转动。出了文德殿,三人一并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
那古老的石板路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他们各自心怀心事,一路上皆是沉默不语。那沉默如同沉重的乌云,压在他们的心头。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魏仁浦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范兄、王兄,你我常在议政厅相聚,今日不如前往枢密院商讨一下我朝的军务。”范质、王溥相互对望了一眼,回应了一声:“善!”他们共事多年,彼此之间已然相当熟悉。那熟悉的眼神交流,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默契。
议政厅在东边,枢密院在西边,三人打算穿过左掖门至右掖门出宫。在途径左掖门的时候,范质不经意间朝门口瞥了一眼,眉头不由地微微皱起,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那瞬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又行了百步,范质忽然说道:“王兄、魏兄,你们先去,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需要立刻前往议政厅处理。”魏仁浦道:“那我们一并去议政厅好了。”范质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议政厅之事我们一直关注,能有什么大事。枢密院的机要之事才是当下最为重要且紧急的大事。二位相公先去,范某随后就来。”
范质对着两人作揖之后,转身便走。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匆忙,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王溥、魏仁浦虽然心中觉得奇怪,但也不便多加理会,一并朝着枢密院去了。
范质并未返回议政厅,而是沿着原路返回,快步去搜寻那熟悉的身影。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仿佛在追逐着命运的答案。果然,来人前去的方向正是自己刚刚出来的文德殿。范质不敢再继续尾随,以免惹人怀疑,于是转身离去。
他的眉头紧锁,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那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死对头王着。范质为人向来以廉洁耿介自我要求,担任宰相多年,从未收受除日常节庆往来礼物之外的其他礼品,而且不管是谁送来的礼品,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