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暗叫一声不好,心里早就把大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来回,原地打了几个滚,把落在身上的蝴蝶利用自身重量压死后,转身就沿着椭圆形的洞壁撒腿就跑,内心期待能够甩掉这些恐怖的班夫蝶。一边跑一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他没有精力去仔细分辨。
可是,双腿哪能跑得过带翅膀的,更不必说是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嗜血疯狂的班夫蝶,高歌在玩命奔跑的过程中,就感觉自己的背部、屁股、大腿等处不断传来被小石子砸到的痛感,也就是在这时,高歌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们这些采集工人所穿着的是连带头盔一起的制式工作服,衣服裤子鞋子是蛛丝聚合纤维织成,虽然轻薄柔软、保暖透气,会根据外界温度和监测穿着者的体温调控温度,却具备一定的防冲击功能,普通的刀割钉刺基本伤不到皮肤,深受广大工友欢迎。可是这笨重的头盔却有一些弊端——面屏拥有强大运算功能的芯片以及空气过滤系统都集中在头盔处。可是高歌却发现现在他头盔的面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他的脸正完全地暴露在外面!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前方空中由班夫蝶组成的又一条粗大锁链也已将高歌锁定成了目标,向他俯冲而来。
背腹受敌的高歌没有闲暇考虑其他,猛地一个九十度转弯,朝贮藏室相反的方向跑去,嘴里不忘提醒,“小风,开灯啊!昆虫都有趋光性,快开灯!”
“啪,啪,啪啪……”高歌的话音刚落,安装在洞壁四周的灯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光明让高歌的眼睛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本能反应的抬起手遮挡了一下光线。
就是这么一抬手,高歌惊恐的发现,自己手臂的工作服上,密密麻麻的已经生成了一层粉色的虫卵,均匀的排列着,“这些蝴蝶竟然不再依靠树木产卵,并且能在刚才落在我身上的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产卵,难道可以寄生在动物的身体上了?”
高歌心头大骇,可背后追击他的蝴蝶根本不容高歌多想,虽然洞室内已然有了光源,分散了一部分本能趋光的蝴蝶,但仍有一大群班夫蝶仿佛是接受了命令一样对高歌形成了合围,岌岌可危。
“大力哥,快想想办法啊,高歌快坚持不住了!”趁机跑回到贮藏室,被工友搀扶着不停喘息的小风着急起来。
“你当我特娘的不想救老高啊,这瘪犊子还欠着我的赌账呢!”大力也是急得直跺脚,“不管了,我不能把老高自己扔外面!”说完就操起了两把立在窗边的扫帚狂奔了出去,“哥欠不要惊慌,某家这就前来助你!”一把用来扫地的竹子纸条扎成的扫帚被大力挥舞出了关刀的气势,几个起落就冲到了高歌面前。
此时已经手忙脚乱的高歌堪堪只有用双手护住裸露在外的面部的能力,大力把手中的扫帚分给了高歌一把,自己的那一把被他舞的生风,每挥动一次都能扫落不少围拢在高歌身边的蝴蝶,刹时压力顿减,特别是手中有了趁手的武器,拍打扫飞班夫蝶无数,眼看着被打落的班夫蝶残肢断翅的在地面上扑腾,嘴上就有了功夫不依不饶,“你才哥欠,你全家都哥欠!小爷的名字叫高歌,出自《七发》,高歌陈唱,万岁无斁,你懂个六饼啊你?”
“我管你陈唱还是暗娼,某家就是喜欢叫你哥欠,你能咋地?哎对!六饼,你刚才就是打六饼给我点的炮,清一色单吊六饼!你别给我赖账!”
两个人一边斗嘴,手上没闲着,脚下也没闲着,心有灵犀一般背靠背边打边退向贮藏室的方向。
而就在这时,那些之前飞扑向四周八盏照明灯的班夫蝶已然用身体逐渐的盖住的明亮的光源,原本乱做一团的蝴蝶再一次的仿佛接受了指令一般在空中凝聚成链,锁定了地面上不停扑闪的二人。
与此同时,在贮藏室里躲藏着的众人却乱成了一团。
一边是之前被班夫蝶攻击的实习生和他的同学们或看着昏迷不醒的伤者失魂落魄的瘫坐,或哭哭啼啼的一直在拍打手臂上的联络器寻找信号源求救,丝毫没有理会那十几个原本就跟高歌、大力关系要好的工友想要开门去营救势单力孤的两人。
“都别哭了!”马小曼提高嗓门,略微镇住了几个不停啜泣的实习生,“再不想办法,咱们早晚也得是那个下场!”
“想什么办法啊?都怪你们,带我们往哪跑不好?非得跑到这么个山洞里,现在可好,联络不上外面,又跑不出去!大宇哥现在都成这样了,我们可咋办啊……”
一个看起来身材高高大大,一张嘴却满是阴柔味道的大男孩晃着肩膀跺着脚嗔怪着反驳,说着说着就要继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