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明智此刻很想死,他这28年的人生当中应该从来没有过这么想死。他相信不止是他是这么想的,被捆绑在他旁边的刘福军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全身每一个关节都被固定的根本动弹不得,鼻孔里被塞上了辣椒粉之后又用胶带缠得死死的,而他的嘴里却被强行插上了一根软管,也就是说,门明智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嘴巴来呼吸。
可要命的是,这吸管的另一头现在正被小五那个魔鬼插进一个玻璃酒瓶里面,那酒瓶里装了整整半瓶浸泡着百十条班夫蝶幼虫尸体的硼砂溶液。
更要命的是,这玻璃酒瓶的下面,还有一支点燃的蜡烛,正在对酒瓶里面的溶液不停的加热。眼看着那些原本由于静止而显得较为澄清的液体因为加热而逐渐沸腾起了细小的气泡,门明智能够通过嘴来呼吸到的空气逐渐变少,并且已经开始滚烫。
但是,门明智根本不敢让自己的呼吸有一点的大意,一旦他呼吸变得不稳定,那很有可能会动用鼻子的呼吸本能,一旦他动用鼻子呼吸,那鼻腔中此刻灼烧着鼻黏膜的辣椒粉会涌入到他的肺里,一旦辣椒粉进入他的肺叶,他会止不住的咳嗽,剧烈的咳嗽肯定会让他的口腔加大吸气的力度,那时候,这一瓶烧开的班夫蝶幼虫汤会悉数进入他那充满辣椒粉的肺叶。
那自己死定了,而且是那种把自己烫熟了的麻辣肺叶咳嗽出来的难受死法。
所以,还不如马上死,而且是死得特别痛快得那种才好。
门明智不是不想和盘托出他知道得所有事,只是因为他没有刘福军的尿多,没有刘福军尿得早。
大力刚才说了,让他们趁早一点儿坦白从宽。可是小五又把他们嘴巴堵上不说,全身也捆成了木乃伊,想要表达同意交待?简单,谁先尿裤子就先放了谁,另一个没尿出来的就等着吧。
门明智输给了刘福军。
大力手里拿着一把锋利到闪寒光的壁纸刀,三下两下的割开了捆着刘福军和门明智的胶带。松绑的一瞬间,两个人趴在地上先是咳嗽,紧接着是打喷嚏,再后来是稀里哗啦的流眼泪。
好不容易能说出一句让小五和大力听得明白完整的话,“能给我点儿水,洗洗么?”
大力没有说话,一盆虫尸水放在他面前,“你们俩最好按我说的做,第一,在其他人进来之前,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尿得这一摊子给我擦干净。第二,把你们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并且,要声情并茂的朗诵腔。我和小五来充当评委,最后叙述最完整,感情最充沛的那个人,我考虑让他舒服一点儿。”
“你!简直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刘福军声嘶力竭。
“嗯,老刘这个开头不错,那就由你先开始,小门,老刘刚才尿出来的,你先负责一下,辛苦了。”大力拽过一把椅子远远的放在工作台旁边,一屁股坐在上面,顺手拧开了一瓶琥珀色的麦芽酒,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
刘福军看着这两个胳膊快有自己大腿粗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想起刚才受的折磨,整理了一下思绪,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发型,整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
“啊!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源自于人类的贪婪啊!诗人艾青曾经说过,贪婪和自私的结合,会孵化出许多损害别人的毒蛇!”刘福军一开口,就让小五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而大力却好像特别享受。
刘福军偷眼打量了一下大力和小五,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
“我说什么?
我怎么说?
背叛你们,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因为正是你们,用亲人般的温情,时刻拥抱着我……
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晚,我们一众热爱劳动、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幸福的工友结束了一周的辛勤工作,我也想和其他人一样回到我那温暖的小窝。可是就在我的目光才远远的看到我的住所……”
从洞穴外回到贮藏室里的高歌和狄晨宇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刘福军和门明智两个人,一个嗓音低沉,一个高亢明亮;时而皱眉痛心疾首,时而振臂引项高呼;或深情对视互相首肯,或分饰角色对手搭戏。即便是没有背景音乐和灯光布景,也难以分辨这是不是一出情景朗诵剧的舞台现场。
见到晓晓也进了屋子,大力连忙出声打断两个人的表演,“停一下,停一下,这个类型的我听腻了,给我换成相声模式。”
门明智此时牙都咬咬碎了,但凡他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