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马小曼之前用飞机的安全带和运输车上的固定绳制作的,异常坚韧,此时正在不断挣扎两具行尸的身上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掺杂着荧光绿的暗红色血液流了一地。
“高歌,大力,你们要是下不了手的话……我来!”狄晨宇知道众人不能在这里拖太长的时间,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抽出工兵铲就要朝两具行尸走去!
“大宇!你他妈的要是敢动我妈,我弄死你!”大力疯狂地怒吼着。
“大力,你别这样!”晓晓也是以泪洗面一般,带着浓浓的鼻音牵起大力的手。
“咚!咚!咚!……”高歌已经开始在对着母亲磕头
大力漠然地看了一眼高歌,抬了抬胳膊,把晓晓的手闪开,双膝跪地,“咚!咚!咚!……”额头重重地磕在板结坚硬的沙地上,直至两人的额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众人没有阻拦,这时候,只能靠他们自己才能渡过这一关。
最后一下磕在地上,两个人都久久没有抬头,伏在地面任由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渗透进沙地之中。
“大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辈子咱们哥俩没办法让老太太们过上几天好日子,最后再让她们二老吃饱一顿吧。”高歌的声音变得出奇的冷静。
大力也明白了高歌的意思,从背包中拿出一支燃烧瓶,用牙齿把塞在瓶口处的布条咬掉,一仰脖,喝进去一大口,又掏出一瓶递给了高歌。
高歌接过瓶子,用手镐把瓶子敲碎,只留一截瓶底,捡起边上的一块碎玻璃渣,握在手里,悬停在那一截瓶底上,用力一握拳,尖锐的碎玻璃刺破手掌,鲜血顺着掌纹流到瓶底中。
大力更是直接,直接在自己的胸口划破一道口子,用半截瓶子接起自己的那来自母亲身体的血。
片刻工夫,鲜血就将两人准备的容器接满,都没去理会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双手将容器举过头顶,跪行着朝母亲走去。
嗅到血味的两具行尸瞬间疯狂了起来,更加剧烈地挣扎,狄晨宇伸手拦住了想要上前帮忙控制行尸的小风和小五,示意他们让高歌和大力自己解决。
接近了,两个人在距离行尸一臂远的时候停住了。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近距离地端详妈妈的脸了。
“妈妈是棵大树,我是树上的小鸟,每天,在妈妈身边,快活地又蹦又跳。热了,妈妈给我绿荫,绿叶摇响催眠小调。冷了,妈妈把我搂紧,雪花谱出新的歌谣。啊,妈妈,将来无论飞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这翠绿的林梢。”
高歌轻轻地低吟着一首儿歌,他到现在还记得,刚上学的第一天放学回家,他把这首学校学来的诗歌朗诵给妈妈听,妈妈的笑脸好看极了。
他把盛着自己血的半截瓶底儿放在了妈妈面前,那一具行尸伸出长长的舌头,一下子凑到瓶子里舔舐起来。
瓶底倒了,鲜血流了出来,行尸两只利爪在地面的沙土里不停地刨着,嘴更是直接啃食起地上掺着血的沙土。
大力把自己的血倒在妈妈的手上,看着自己那同样疯狂舔舐手上血的行尸妈妈,大力的眼睛里几乎流出更浓的血来,颤抖着手,慢慢地从她的头上摘下两根草叶,又取下了那支前年母亲节时候自己送给妈妈的发簪,双手捧在胸前,任由胸口的血把银白色的发簪浸染。
“啊——!”一声嘶吼,高歌猛地把母亲的头颅用力地按在那倒刺着碎茬的瓶口上,锋利的玻璃瞬间刺穿了行尸的大脑,不再挣扎。
大力也是闭紧了眼睛,右手快速地挥出,那亮银色的发簪穿过行尸的太阳穴。
狄晨宇等人不忍再看下去,把工兵铲放在了两人身边,带着其他人去打扫战场。
地上杂乱的脚印和血迹已经被沙漠中的风抚平荡清,仿佛在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只有两座沙土堆砌的坟包孤零零地在铁丝网外,而坟包后的铁丝网上,被人用白色工作服的布条编制出四个大字:先妣安息。
一座发电风车的内部,众人围坐,安静得只能听见风车转动时候传动轴的转动的声音。
马小曼在给大力和高歌用酒处理伤口,她自配的外伤药粉随身携带,此时也给两人包扎好。
石涛和郑风有一点受不了此时压抑的气氛,主动提出要到外面警戒,狄晨宇随便嘱咐了两句也没有多说什么。
“高歌,有个事儿,我觉得得跟你和大力说一下。”小五这时候犹犹豫豫地抱着“貂蝉”站了起来。
“关于什么?”高歌有点儿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