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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甚尔进来接小惠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禅院直哉面色略白的坐在姜雪衣的对面喝茶。
“……?”:禅院甚尔眉毛不可察觉的微微皱起,面色不善的看向自己这位逼事超多的堂弟。
这讨人厌的禅院直哉刚刚还当着他和他自己爹的面慷慨激昂怒斥保本麻衣罪行,顺便当场口述撰写女德范文,怎么短时间不见还坐在保本麻衣对面喝起了茶水?
“甚尔堂哥…”
禅院直哉看见男人那张英俊冷漠的面孔,终于从窒息的冰冷中回过神来,结束了待机状态。
禅院甚尔的出现让他感觉回到了现实之中,激动之下他的双眼险些发酸飚泪。
一切的发生宛如一场无力同的噩梦。
明明只是日常中的挑衅,明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星浆体……为何转眼之间突然变成了物种陌生的大魔头?
自己前一刻还是京都咒术世家的尊贵嫡子,后一秒怎么就变成了身不由己的怪物走狗,谈话都不能上桌的那种。
这种就好像是小说或者电视中的情节,过于惊悚和不现实,让禅院直哉好几次都精神恍惚,怀疑自己还处在梦中。
禅院直哉看到甚尔堂哥的眉毛慢慢皱起来,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语气冰冷而质疑:“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啊,他在这里干什么?
禅院直哉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臂,用坚硬的指甲扣着手腕上柔软细腻的肌肤,疼痛加深,他的神志却越来越恍惚。
恍然间,禅院直哉听到了非常不想听到的声音。
少女轻笑一声,开口说道:“我和直哉一见如故,好些年没有出去了;从直哉的口中我听到了不少京都最近的新事物。”
“……”
禅院直哉眼球慢慢转动,视线凝聚到了姜雪衣那张仿佛常年都含着笑意的和善面孔上。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尚处于青春期的少年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人生过不去的坎”。
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梦。
他禅院直哉真的变成别人某种意义上的家奴了。
“……”
禅院直哉眼眶四周有些发红,他努力的控制神态表情、不让自己在敬佩的堂哥面前丢脸,胸口却险些一口气儿没上来,整个人僵硬的好像提前进入了“尸僵”。
黑发少年理了理情绪,强颜欢笑,做出一个和往常相似的夸张笑容:“堂哥,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和保本小姐可是聊的不错呢。”
说罢,禅院直哉咧着嘴,转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小惠,后脑勺对着禅院甚尔,语调轻佻:“倒是你,父亲把我赶出去之后你们都聊了什么?”
禅院惠愣愣的看着禅院直哉眼角的泪水流了出来,脸上却还保持着笑容,衬的面孔都多了几分狰狞。
“……”
禅院甚尔皱眉不语,他又不是瞎子,他能看出禅院直哉的神态很古怪。
好像那个歌舞伎町里被强迫卖银的娼妇一样,不情不愿的卖笑。
这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禅院甚尔用有些膈应的表情看了一会禅院直哉,随后眼神幽幽的看向姜雪衣。
他现在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轻视面前这位年轻的星浆体。
在跟保本麻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中,禅院甚尔慢慢发现这丫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年纪虽小但不妨碍间接性缺德,比他十五岁那会难伺候多了。
姜雪衣见禅院直哉逐渐要绷不住,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
她转头看向禅院甚尔:“甚尔先生,你带小惠先离开吧,直哉很有趣,我再和他聊聊。”
说罢,姜雪衣脸上重新扬起笑容,眼睛笑成了一道弯,露出了森白的牙齿,看向禅院惠:“看看是谁来了?是小惠爸爸回来了呢。”
禅院惠:“……”
幼年海胆看到了姜雪衣脸上的笑容,默不作声的松开了禅院直哉的衣袖,迈着小短腿走到了自己亲爹身边,伸手要抱抱。
禅院甚尔翻了一个白眼,伸出像常年撸铁+把蛋白粉当水喝似的手臂,单手夹起自己肉乎乎的儿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禅院直哉:“……”
等对方离开,禅院直哉转头,对着姜雪衣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面孔。
姜雪衣脸色不是特别好看,黑眸之中闪着冷光,嘴角似笑非笑。
禅院直哉看着对方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