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盛露出笑,淡定地坐下,“呦,看看是谁回来了,我的侄女婿。”
“侄女婿”三个字化成一根棒子直抡过来,季闻述脚下有些不稳,扶了把手边的柜台才走过来,却是看向季望图。
“爸,他说的什么意思?”
不等季望图开口,季承盛先一步幸灾乐祸,“怎么了闻述?在国外呆了这么久听不懂中国话了?要不要你叔叔我给你英语再来一遍?”
“哦对了。”他故意夸张表情,把季闻述脸上的神情全部收进眼底,“唯意当时知道的时候,表情也跟你一样震惊呢。”
“你闭嘴!”
季闻述低吼一声,他感觉眉心有蚂蚁在跑,干扰着让他无法静心。
并不相信季承盛说的,季闻述看向一言未发脸色难看的季望图,眼底闪烁着希望,“爸,他说我和唯意我怎么——”
“闻述。”季望图打断他,“这件事没和你说也是我和你妈深思熟虑后考虑的,唯意现在就是你的妹妹,你不要想其他。”
“不要想其他?”
脑中闪过自己这么多年的固步自封和纠结到发狂,最后却只换来这么轻飘飘一句“不要想其他”?
“我”
有太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季闻述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在外人面前质问自己的父亲。
于是他忍下胸腔的烦躁,只留下一句“公司还有个会,先走了”便推开了先前被他关上的门。
充满雨后潮湿的草味混合着盛夏酷暑的热气钻进季闻述的鼻,一潮一热犹如冰火两重天烘烤着他,叫他思绪混沌。
闭塞的胸腔像是被人锤了几拳,季闻述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胸口闷涨着让他眼前眩晕,脚下不稳却还是迈下台阶。
他低垂着头走到车边,万利已经拉开门在那里等着。
瞧着玻璃上自己的模样,忽然和记忆里楼梯上季唯意那双倔强的眸子重叠。
和她比起来,他确实差劲许多。
只是现在只能抱着了了幻想,赌她心里还有他。
如果没有不会没有!
锋锐的轮廓嘴唇轻抿着,日光之下将他身上的冷漠晕染,那双迷茫的眼底已经恢复如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