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皱着眉,凑到李挚身前,对他嘴上的伤口视而不见,低声道:“小裴昨夜给我传信了。”
李挚挑眉道:“何事?”
“嵇仁刚有松口的迹象,就从大狱中消失了。”
李挚闻言,脚步一顿,问道:“这消息?”
“肯定是她姑姑,裴护法那儿传来的啊,你说这都已经身为护法,是三绝四尊之一了,还让嵇仁在眼皮子底下没了,谁能有这么大本事?哪个总司?哪个护法?总不会是国师亲自动的手吧。”张鹤忧愁道。
“不论是谁,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李挚道。
他皱着眉走了几步,又问道:“裴天师如何了?”
“还能如何,在家陪伴父母,尽孝呢。”提及裴璇玑,张鹤便连连叹息起来,“我们进京这样久了,也不曾在衙门中见过小裴,恐怕这一回向家中低了头,也不知再能不能做天师了。”
“裴天师性格坚毅,当然会继续。”李挚笃定道。
“她一个将军府贵女,姐姐还曾做过贵妃,要当皇后也当得,要我是她家人,也不乐意让她出来风吹日晒,动辄还要小命不保。”张鹤一阵胡言乱语,什么当皇后都说了出来。
李挚无奈地看着张鹤,恐吓道:“休得胡言,仔细我这就将你说的话转告裴天师。”
说罢从褡裢中掏出一枚纸鹤,作势就要往上写东西。
“别别别,老张嘴上不把门,我向小裴道歉。”
张鹤连忙去抢李挚手中的东西,两人争夺了一番,张鹤忽然瞧见了李挚嘴唇上的伤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大眼道:“好啊,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做对不起宝珠的事儿了!”
李挚轻轻一笑,瞥了他一眼道:“今日就不与你一块儿吃饭了。”
“怎么!要去陪相好的!我这就跟宝珠告状去!”
“宝珠正在我官舍中,倒是方便。”
“什么!好你个李挚,原来是搁这儿等着我呢!”
两人吵吵闹闹的,一齐进了衙门中。
今日京城也风平浪静,并无需要天师们出任务的案子,李挚与张鹤领了各自巡视的路线,百无聊赖地开始一天的磨洋工。
在官舍中的宝珠,此时也已经醒转过来,她赖在床上许久,笑嘻嘻地在李挚不大的床上滚来滚去,一醒来便快活极了。
将李挚的床褥全都滚得一团糟后,宝珠终于心满意足地跳下床来,思索着今天要做些什么才好。
昨日她才与赛雪小满分别了,此时并不想去找他们玩耍。
鼠婆婆说要自己处理算盘闹出来的事,肯定能办得妥妥帖帖的,自然也不需要宝珠操心。
李挚去衙门中上值,傍晚就会回来。
想来想去,宝珠发觉自从来到了京城后,她就没再见过裴璇玑了,裴七的家中就在京城,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了。
她想去找裴七玩。
想到就要做,宝珠立即掏出了李挚给她的纸鹤,写了一封信,要寄给裴璇玑。
宝珠朝着叠好的纸鹤吹了一口妖气,纸鹤扑棱着翅膀消失在空中。
没过一会儿,宝珠眼前便出现了另一只纸鹤,她连忙伸出手,让纸鹤落在自己手中。
纸鹤变做信笺,是裴璇玑的回信,宝珠读了起来。
“宝珠,最近有事,恐怕不能与你一起玩,若我有空,立即联系你,裴七。”
宝珠读完信后有些失落,喃喃道:“裴七在忙什么呢,一点空都没有吗?”
被同伴们惦记着的裴璇玑,此时正在京中将军府中自己的小院中,与两位妹妹相对而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天。
她此时已经换上了贵女中流行的漂亮衣裳,一向梳得简单的发髻也被手巧的侍女们改造成了最时兴的模样,在发间微微颤动的步摇闪烁着红宝石的光芒。
再加上裴璇玑圆脸上薄薄一层粉黛,如今的她整个人大变样,瞧着贵气十足,走出去,恐怕同伴们已经认不出来了。
而裴七的两位妹妹,与她同父异母,也是与她一般的打扮,言行举止,甚至比方才从外头回来的裴璇玑还要讲究些。
她们姐妹三人许久不见,妹妹们张口闭口净是些首饰经、粉黛经,说来说去不过闺中日日做的那些事,裴七听得百无聊赖,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她们。
只是又聊了几句女红后,她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纸鹤,悬停在空中,将两位妹妹吓了一跳。
裴璇玑心中一喜,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