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眸里泛滥出笑意来,“呵。”
再次感叹一下,这俩人能成为朋友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但是也不难理解。
宇智波神奈扶着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下全身绷紧的神经。
风裹着尘嚣擦过眼前,微微掀开了一点青年被遮挡在厚重额发下的眼睛,失去了视力的眼瞳虹膜泛白,没有焦距,宛若被凿刻出来的石雕。
“这样的结局就是你想要的么?”宇智波斑沉声开口,声音无喜无悲。
满目疮痍的废墟突然呼啸来一阵潮湿的风,弥漫在空气里的灰尘粒子被吹开了一点,视野稍微清明。
宇智波神奈突然笑出声来,“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宇智波斑垂下眼眸,他当然不意外,因为这样的局面,原本……
“是你为自己设计好的处境。”
有人先他一步把话说了出来。
宇智波神奈笑得眉眼弯弯,宇智波斑的目光凝固了须臾。
猩红色的眼眸像是流血的刀身,无声无息地渗出冰冷的锋芒,刀锋林立的目光底下,似乎又沉淀着别的东西。
孤身一人走到死,死前尝遍所有的孤独和苦痛。
“我走上这种道路,就那么让你不高兴吗?”宇智波神奈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笑,圆圆的猫儿眼弯起,温和的笑意在目光里漾开。
笑容和她的父亲、他的弟弟无比相似。
血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要以为宇智波泉奈活过来了,活在她的眉眼、她的笑容里。
对面那只和她肖似的眼眸瞳孔稍微放大了一点,连同目光也有一瞬间的凝固。
水之国的冬天真是寒冷到沉重,冰冷的水汽几乎要渗进骨子里。
走神在战斗是个忌讳,哪怕仅有一瞬间,也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须臾过后,视线开始聚焦,宇智波斑的目光好像一片从来不曾起伏的湖面。
外道魔像嘶哑的低吼声再度响起,脚底发出颤巍的震动,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开始起伏。
盘踞在废墟上空的乌云像是颜色深浅不一的铅块,乌蒙的天空摇摇欲坠,仿佛要压下来。
宇智波神奈微微抬起下颌,视线仿佛穿过了厚实的云海,空灵而轻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爱与牵绊,宇智波神奈不持反对意见,对宇智波追求的力量持举双手双脚赞同。
说到底,人类的爱与恨从来都是奇妙的东西,就像单纯的善与恶不适用评估人类。
宇智波一族所追求的力量,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写轮眼,见证了宇智波一生的爱恨,将所有的牵绊和离别铭刻在那双在黑夜里闪耀的眼眸之中。
有形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单一纯粹的,无论是忽视力量单论爱与牵绊,还是抛弃牵绊执着力量,都显得非常浅显可笑。
得到力量的宇智波本能地想要否定唾弃过去天真弱小的自我。
但是那双眼睛已经将过去的自己牢牢地记录在其中,哪怕是熔断骨头,消弭血肉,也不会忘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心与心的距离。”黑发黑眼的小姑娘笑得像只猫儿,清灵秀丽。
有人曾经说——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刚好也爱你,那千万不要先他一步死掉。”
她阿爸是个笨蛋。
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把深爱你的哥哥独自一个人留下。
死才是最简单的事情。
绵密的雨水兜头而下,擦着废墟落进土壤之中,带起一阵细腻的沙沙声。
外道魔像爆破似的吼叫声响起,手腕处的枷锁被动作带起一阵金属摩挲声,炫目的雷光在视野中炸开。
九只眼睛的庞然大物抬脚,狠狠往往下一跺,地面龟裂,雷光缭绕像是倾巢而出的蛇群,须佐能乎按在肩头上的双手松开,外道魔像趁机抓住须佐能乎的肩膀往旁边一扔。
须佐能乎的身体倾斜,踩踏的脚步带起一连串闷重的声响,轰隆一声巨响过后,蓝色的巨人被摔进了废墟里,浓郁的尘雾在雨水里掀开。
宇智波斑倒是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会用忍术。
青年压低了身体重心,脊背弓起宛若一只豹子,脚尖一踮,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像是离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