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毘人没有到场,这两个人说是自作主张也不一定。
而且……
伏黑惠用胳膊肘子捅了捅还没有相认的亲爹,压着声音开口,“你们认识?”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爹瘫在沙发上,活似一条没有欲||望的咸鱼,主打一个精神颓废,“认识啊。”
那边的老人发出一声冷冷的哼气声,透着让人不适的轻视。
照理来说双方认识不到短短一个小时,况且对方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伏黑惠实属没必要对对方产生反感,
伏黑惠皱了皱眉头,本能地对老人的态度感觉到不适,单就他对伏黑甚尔的态度。
“如果可以,我倒是不想同你这样的家族耻辱认识。”老人语气冷漠地开口,看向伏黑甚尔的目光宛若在看一只无家可归的牲畜,“禅院甚尔。”
“哎呀呀,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嘛。”窝在沙发里的青年咧开嘴角,浑身上下懒洋洋得像大型猫科动物,“败在耻辱手下的你作何感受?”
似乎被戳到了痛楚,老人放在膝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连带着手指也跟着收拢,双手在膝上攥成了拳头。
伏黑惠瞥了鼻青脸肿的禅院家嫡子一眼,又看了看伏黑甚尔这副颓废模样,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
最初见到的禅院家嫡子,行为举止似乎都在刻意模仿,而模仿的对象,似乎就是……伏黑甚尔。
伏黑惠脑内的问题还没有相同,伏黑甚尔干脆翘起了二郎腿,放在膝盖上的脚在视线里晃个没停。
伏黑惠的眉梢抽了两下,忍不住用力用胳膊肘子捅了捅老爹的腰子,压着声音开口,“你给我坐好。”
伏黑甚尔被捅了一个猝不及防,表情似乎怔楞了一下,视线在伏黑惠的脸庞上停顿了须臾,像是在那瞬间的停顿里找寻什么人的影子。
片刻之后,男人不情不愿地放下了脚,稍微坐端正了一点。
“还挺像的。”
伏黑惠听见了对方微不可闻的嘟囔声,一脸疑惑地在海胆头上打出一个问号。
“我们来此地的目的想必你自己也知晓。”
老人抬起眼皮,深深陷入眼窝的眼球将目光死锁在伏黑惠身上。
伏黑惠抬起眼帘,用和伏黑甚尔如出一辙的翠绿色看着对面的老人,“如果你指的是禅院家的继承人这回事情,那么我告诉你,我跟禅院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姓伏黑。”
他叫伏黑惠,有个叫伏黑津美纪的姐姐,有个叫五条悟的老师,人生和禅院家半点没有关系。
伏黑甚尔看着自己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不自觉地晃了会儿神。
——我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那是过去的自己一直想对禅院家说的话。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丢下津美纪和我的人渣,那么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在意他。”感动不到三秒钟,亲儿子冰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从来没被在意的人渣父亲伏黑甚尔的膝盖仿佛中了一箭。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禅院扇并没有在意伏黑惠对伏黑甚尔的态度,权当是微不足道的私事,“这是家主的决定,你是家主决定的禅院家继承人。”
就算伏黑惠本人没有成为禅院家继承人的意愿,那也不是伏黑惠本人的意愿能左右的,无论如何,他必须回到禅院家,后面的事情如何,伏黑惠到底能不能成为禅院家的继承人,那就是禅院家的事情了。
“那你想怎么样?”伏黑惠的眼皮动了动,心底莫名有些厌烦,连带着语气也冷了下来。
“除非你让我在这里杀了你。”一直坐在旁边未出声的禅院家嫡子突然开口。
接待室的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起来,连带着对方腰间的佩刀隐隐约约也透出出鞘的架势。
青筋不自觉地在皮肤下蠕动,像是细小的蛇类,伏黑甚尔的目光瞬间犹如死锁猎物的豹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一个音节,“那个谁,你要不要先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甚尔。”禅院家的嫡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伏黑甚尔,“你这样的强者不应该和这些微不足道的凡人混在一起,你应该回到禅院家,站在我的身边。”
“我才是能理解你的强大之处的人!”
伏黑甚尔每一个字都能听懂,连起来却听不懂了。
这个人嘴里说着杀他的儿子,还有脸说这等屁话。
接待室里陷入了